林奶奶越听越气,大步上前想找他们几个小蹄子评理。可是一阵凌厉的救护车警笛声打乱了她,她真真地看到那个救护车直奔她家而去。
林奶奶赶紧踱着碎步,飞奔回家。
3到家的时候,蛋儿正疼得在躺在地上打滚儿,豆大的汗珠子从焦黄的脸上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奶奶慌得赶紧上前去扶,怎知来的那些穿白大褂的人手脚颇为利索,简单几下就把蛋儿抬上了车。林奶奶以为他们要绑蛋儿,发了疯似的去拽,却被儿子一把拉住,“娘,你这是干啥,人家这是给蛋儿治病。”
那群穿白大褂的小年轻赶紧解释道:“奶奶,没事儿,看样子是阑尾炎,切了就好了,。”
“啥?要切了,开膛破肚啊!”林奶奶哭哭啼啼。
“小手术,现在都是微创,小切口,很快就会恢复。”穿白大褂的人又解释。
“那也不能拿刀子划拉啊!”林奶奶心如刀绞,恨不能拿自己这把老骨头替了蛋儿。
“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走,你好好安慰下老人家。”穿白大褂的指指蛋儿他爸。
救护车终于在又一阵尖刺的呼啸声中绝尘而去。
林奶奶好似瘫了一般,头发凌乱地坐倒在地,口中不断地念叨着,“蛋儿,蛋儿,我那可怜的蛋儿。”
“娘,就一个小手术,别担心。”在县城机关上班的儿子说。
“啥?开膛破肚还是小手术,你到底是不是亲爹,畜生!”林奶奶怒不可遏地骂道。突然,她想起了村口几个小媳妇儿的对话,一时间愣在那里,使劲儿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你个老不死的,克孩子。”
儿子赶紧抱住了她,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空洞洞的,远非之前的那般神采。
蛋儿住了几个星期的院,林奶奶担了几个星期的心,身子日益消瘦起来,渐渐地不比往日般精神矍铄。蛋儿出院了,林奶奶却病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村里的医生检查过很多遍,连说没有大碍。儿子信不过,连换了好几个大夫,也都说没事。
大家弄不明白林奶奶为什么会这样,都纳闷,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咋说垮就垮了?
林奶奶终是不行了。这时候大家正忙着秋收,地里满是金黄的庄稼,金灿灿地刺得人眼睛疼。她的嗓子里老是“呼隆隆”地干响,让人心里直打颤。
医生说,老太太就这一口气了,可就是死活不咽,受罪啊!
儿子看她难受,就趴在耳朵上对她说:“娘,你还有啥念想啊?”
林奶奶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看着细皮嫩肉的儿子,看着白白净净的孙子,隐约只听见一个字“划,划……划……,便再没了声响。
儿子大惑不解。
蛋儿从医院回来以后,恢复得好快,没多久就在院子里耍开了。穿白大褂的大夫对蛋儿他妈说,这孩子体质弱,不能吃生冷食物,尤其是冰糕之类的,再也不能吃了。说来也怪,自从蛋儿被揍得再也不敢要冰糕吃以后,身子骨儿竟然壮实了起来,像极了地里壮实直挺的苞米。
秋收终于完了,林奶奶斜靠在床上,透过窗棂看到金黄的苞米铺满院子,蛋儿玩得正欢,心满意足地笑了,支撑着她的那口气也随着消失掉了。
下葬的时候,儿子拿着铁锨挖坟,打算把母亲葬在父亲旁边。许是怕晒着了先人,坟头边上的苞米并没有撂倒。但挖坟必须得去掉,儿子一铁锨铲过去,“哗啦啦”倒了一片,不曾想,用力过猛,手臂从苞米叶儿上穿过去,竟然划出了道道血印子。
他木在那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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