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去写你的文综卷子，还想不想考个好大学了。这我可帮不了你。”
可真想让时间就驻足这里，可真贪恋能霸占你课余时间的偏爱感。
3.
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我一度认为，你耀眼得过分迷人。年长一岁的妙处，大抵就在于：对我而言的难题和疑虑，你都已提前交手过。“喏，就这样，没事儿的”，三言两语便能引我向前，护我无忧。
可我也忘了，你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怎么可能事事尽如所想。
你高三那年的三月，上午我还在高二教学楼的阳台上，听你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原来，你的高三就只剩一百天了呢。
一整天的课程，我都心不在焉听着，反复琢磨晚自习时怎么送你一句听起来还不错的鼓励。尽管，你应该不需要吧，“再坚持下，就好啦”这样的鼓励算不算有诚意？
然而，那晚我并没有给你任何关于高考的鼓励。手机每次震动都不是你发来的消息，自习室也没见你人。慌张收拾了作业本，凭直觉去了高三教学楼天台，果然，你在。
只是，那背影，是真的好落寞，好陌生，一点不像我认识的你。我愣在数米之外，头一次觉着自己并不懂你，甚至根本没勇气走进你的悲伤拉你出来。
以前我给你说过，《小王子》里看日落的故事，难过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来这天台看落日。你也给我说过，其实星空比落日要治愈一些，因为黑夜对悲伤的包容性更强一些。事实上，你陪我看过几次落日，听过我那些委屈和难过，我们却没一起看过星空。
“我爸妈离婚了，今天通知我。”
“学长……”
“你回宿舍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学长，你回宿舍了给我发条短信。”
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你可以凭着敏感和细腻的天赋，日复一日努力研习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但能不能住进对方心里，成为他可以依靠的人，是和努力无关的。
六月高考，你如愿考上了北方的B大。
九月开学，我缠着你送一句鼓励的话给我。毕竟，我没把握能与你再见，再见还能如现在熟识。
“别给你哥我丢脸，高三少玩手机多看书。不会的题还可以来问我。”
次年六月，我在电话里给你说了好多句对不起，但我绝不会选择复读了。奇怪的是，那阵子我最难过的不是高考成绩有多不如意，而是想到不能和你在一个学校了。
次年九月，开学前我们一起逛了高中校园。路过天台时我赖着不走，拉着你上楼拍了合照。那天夕阳是真的很美，很温柔。那天你笑起来是真的好好看。那天我是真的比往常看夕阳都难过。
“要不我们等看个星空再回去？”
“你不是喜欢看落日吗？”
整个高三，我都更喜欢看星空了。你说得对，星空比落日更能包容悲伤。
“哎，林暮，整个中学都没有段早恋的经历，会不会觉着遗憾？”
“别没大没小的，叫哥！”
“会吗？”
“没觉着遗憾。”
其实，我是遗憾的。遗憾那么多年过去，我们还是只能选择性的倾诉。
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呢。
4.
手松了，伤愈合；卸下了，就璀璨了。
大一寒假，按照惯例，我俩约着去老宋家看望他。席间谈笑声不断，只是你和老宋在聊天，而我在逗老宋家五岁半的小瑾。那场景，像极了我俩在老宋办公室第一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