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还年幼的时候,外婆因病去世。母亲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习洗衣做饭,照顾外公和两个舅舅的起居生活。母亲搭着凳子炒菜,颤颤巍巍的拿刀切菜,许多次划伤手指。因为家中是在供不起念书,母亲连初中都没有读完就辍学了。
母亲说她那时候也喜欢看小说,有次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结果煤油灯顺着母亲的头发烧了起来,最后还幸亏舅舅发现。所有时代,任何少女,都有着一颗少女心。
母亲从小便很要强,像个男子,和男孩子打架也是占上风,调皮捣蛋做坏事,因此也被舅舅说不温柔,不像个女人。
母亲长大后出落得越发水灵,收到的情书,收到去看电影的邀约数不胜数。甚至有母亲的同学像我母亲告白,同学的哥哥传来私定终身的信。
我一直不解为什么母亲选择了父亲,父亲不高也不帅,没有什么雄心,心思太过于缜密,文化不高,学识浅陋。
“聪明。”母亲说。但我觉得那只是小聪明,成不了大气候。
母亲跟着父亲,酿过酒,做过糕点,下过矿山。为了养家,独自去广州打工。为了哥哥的病,花光了积蓄。为我幼年的烫伤与流血不停的病也操碎了心。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像母亲,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并不想承认。但一语成谶。
我的模样随了母亲,脾气更是一样的要强。我与母亲总是合不来,她总想着支配我,可我偏又不是那个乖乖听话的孩子,我想做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被支配。
现在离了母亲,细细想来,自己过去十八年的光阴,也并非时时刻刻与母亲相处在一起。那时为什么偏又要拧着脖子和母亲对着干呢?
之前因为受了委屈特意打电话过去找母亲聊天,电话接通了却没人讲话,依稀听见母亲与远房的表姑妈说买新裙子的事情,我听着不禁莞尔,我的母亲,依旧是老样子,不会长大。
小时候羡慕母亲有漂亮的裙子衣服,满满的挂满了橱柜。长大后也想着自己的衣服也可以挂满橱柜,可母亲每每会说:“你还在长身体,买了过时间又穿不了了,浪费掉了,多可惜!”不仅如此,每当逛街买衣服的时候,我自己喜欢的衣服母亲都会否定,而母亲选的衣服我自己又不喜欢,再多的反抗都只会备母亲一句话镇压:“那你喜欢自己出钱买好咯!”现在想来,实在是可恶!
母亲喜欢挑挑拣拣,我也是。母亲喜欢精致的小物件,我亦是。上天让我们这对母子相逢,又让我们如此相似,我想是派来让我们两个惺惺相惜的吧,人在此,缘在此。
我
溪流潺湲,石上青苔。
相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到没什么“传奇”“香艳”的过往,我才过了18载的岁月,但于我这18岁的年纪,我毕竟没有白过。
我的童年大致分为两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我随我的祖母生活或寄养在二姑家。在真真实实的大自然里。无垠广阔的稻田,清澈冷冽的溪水,夜里不止声息的的虫鸟,绚烂开到荼靡的花朵,我就像是被放置在天地间自然孕育的孩子,和每一个乡下孩子一样捣蛋调皮。
我5岁便上了学堂,是乡里的小学,每天走很远的山里,脚程慢且贪玩的我总是赶不上同伴们的步伐。至于课业,已不记得教些什么内容,印象最深的就是与我同岁的一个女孩数学期末考了100分,而我只有20分。由此可知当时的我是根本无心学习的。毕竟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及时行乐。
但这并没有什么领先作用,那个女孩最后复读,又和我同届了。
大自然就是一个无穷尽的宝藏,等待着你去发掘。
春天里稀有的可口的红色的茶树的叶子,往往寻遍半山都只有一片。夏天有泥塘里的莲子,别家菜园里的香瓜甜瓜。秋天有成熟的沁甜的苦瓜瓤,红皮的柿子。冬天里有厚实的葛根,地窖里美味的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