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去五年,我才知道这个消息

2017-11-21 21:53:20 作者:萧元Leo

再后来,我倒比以前更加频繁得想起他了。然而,总是会想到,即使那时候他还活着,我会去见他吗?我想很大可能并不会吧。那时候不会,现在也不会,以后也不会。

现在回忆时,也还是能想起来趴在小亮哥背上的那种欢喜劲儿。为什么独独这么喜欢他呢?我想,大概就是因为他也是真的喜欢我吧,对一个孩子来说,真的喜欢,就是最最重要的理由了。那时候,姐姐长得比我可爱,又比我聪明,弟弟是家中最小的,又是男孩子,天底下的家中老二,特别又还是第二个女儿的话,应该特别能够体会这种夹在中间的感觉吧?那时候,怎么说呢,并不是说不被大人们喜欢,其实也会有人夸赞几句,然而,最终呢,他们最喜欢的,要么是姐姐,要么是弟弟,所以,喜欢我也罢,夸赞也罢,虽好,但从来都不会是那个最罢了。

我要讲的这个人,只知道我叫他小亮哥,姓什么,家住哪里,多大年纪,全部都不知道,甚至,连长什么样,我都记不起来了。

那还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现在回忆推算起来,大概是在五六岁的年纪。有那么两三年的夏天,特别得燥热,我们姐弟三个特别爱去一个堂姐那里玩,堂姐比我们大很多,那时候,刚刚结婚不久,堂姐夫是一名空军的机械师,在我们那个小镇,不知为何,居然有一个军用机场,更奇妙的是,那机场里真的有飞机,还会经常执行飞行的一些练习,有空军的一批人在那里常驻。村庄里的人,都特别看重那里的军人,是嫁女的好选择。我那堂姐夫就是那里的军人,不是本地人,记得好像是从东北过来的,小亮哥年岁小些,是他的一个下属吧,大概,记得并不很清楚。

上高中后的一年暑假,因为家里老人的去世,我们回去了久未归的故乡,见到了很多回忆里熟悉,见面时却生疏的亲戚朋友。在见到堂姐的一刹那,那年夏天的回忆从模模糊糊忽而又生动了起来。堂姐生了小孩,胖了很多,再不是记忆里的样子,我们聊着聊着,我问起了小亮哥现在去哪里了。

“你小亮哥啊,都死了五年啦!”堂姐说。

学前的时光很快结束,接着为了我们的学习和未来的发展,爸爸带着我们举家搬迁,去到另一个城市求学,我便有很多年不再回去,不要说小亮哥了,连堂姐和堂姐夫都有很多年未再见过。儿时的熟悉和亲密,最终还是随风慢慢散去。上学之后,我认识了很多人,有了自己的朋友,不认识姐姐,也不认识弟弟的,只是我的朋友,慢慢的,我不再去想比姐姐和弟弟更重要这件事情,我也在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不再想起小亮哥。

所以,小亮哥的出现,几乎是第一个毫无理由就肯定和喜爱我的人,第一个让我明白,原来,我也可以是比姐姐,比弟弟更先被人看到,更先被人注意到的人,原来,这世界真的有人会喜欢我胜过喜欢姐姐和弟弟。什么,你说其他人?哦,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没有比胜过姐姐和弟弟跟重要的,其他人,在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重要。

然而,小亮哥是那时候第一个,也几乎是唯一一个,就是摆明了最喜欢我的人。我爬山爬累了,他肯背着我爬上去,再爬下来,有了好吃的,也是第一个给我,跟大伙儿聊起来,也总是夸我最多,一看见我们,就特别高兴要抱我要背我。那是我童年记忆里,唯一一个给我“你最重要,比姐姐和弟弟都还要重要”的那个人。其实,说真的,小孩子的心,没有大人想的那么无知,尤其又是夹在中间的我,又是因为这个位置而特别早熟的我,对于大人们的想法,那些恶意,那些以为自己不是恶意的调侃,那些故意刺痛小孩子心来取乐的提问,我都知道,我都明白,我只是不说。

余下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听到记忆里的人已经在五年前死去的消息,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到底该是什么心情,不是伤心,也不太惊讶,更没有愤怒,只有怅然,很深很久的怅然。

大概,我失去他的时间,不是高中的暑假,不是五年前他死的时候,而是在最后的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我就已经永远得离开了他。

不过那时候可觉得他们都是大人了,高我们很多很多,现在细想来,堂姐夫那时候也才二十出头,那小亮哥约莫也就十七八岁吧,但对五六岁的我们来说,都已经完全是大人样了。我们几个特别喜欢跟着他们玩,那时候堂姐夫和堂姐,正年轻,加上军人生活并不忙,经常有时间玩,本地的人又看重他们,都愿意亲近,欢喜着,所以他们想吃啥,玩啥,都能轻易得到。那时候堂姐堂姐夫新婚,也还没有小孩,又愿意带着我们玩,我们爸妈在县城工作很忙,经常连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全都是奶奶在家拘着我们三个。因着这些原因,我们也愿意跟着他们到处逛,再加上我们姐弟三个也懂事,不惹是生非,也很好带,所以他们不管到哪里,吃东西,爬山干啥的都带着我们,那两三个夏天,可以说是难得的愉悦了,连我,当时不过四五岁的年纪,都记得好多好多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一下被这句话击到,怔怔坐在她旁边。有些发懵,然而并没有流泪,而且其实心里也并不没有想要哭,只是觉得很空,很空,觉得,小时候的那些场景,似乎又重新模糊起来,更加像是梦一场。如果不是堂姐还在说着这个人,我都要怀疑那些夏天,那些欢笑,都只是我的臆想了。毕竟,那时候的我已经完全记不得小亮哥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了,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些场景,笑容,蹲下来要背我的样子,和我的高兴劲儿。

我默默得坐在那里,堂姐继续说了下去:“得了肺结核,挺严重的,但是倒也不是不能治,你姐夫张罗着也给找了好医院,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但是家里人不肯给治,不给钱,拖来拖去,后来就死了。家里人也不肯拉他回去,还是部队的人一起张罗埋了,今年清明的时候,我们还去他坟上看过,烧了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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