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端来了水果，喊我吃水果，思绪把我拉了回来。“那个女孩喊你什么事啊？”婆婆问。我的手机音量很大，旁边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啊，这个小姑娘从小就鬼灵精怪的，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又要出啥幺蛾子。”我以抱怨的口吻说。我和婆婆一向很聊得来，小区里很多人认识我，见到我婆婆的人都夸她好福气：和媳妇处得跟亲母女一般。我的生活在外人眼里是幸福的，有一个能赚钱的老公，有一个好婆婆，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你运气真好啊！遇到这么好的老公和婆婆。”所有的人都会这么跟我说。但是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绝不是靠运气。你首先要知道幸福需要哪些条件，然后，当幸福来敲门时，你才可以去抓住。如果你只是满足于眼前一时的“幸福感”，那幸福是不会长久的。任何人谈恋爱时都会有强烈的“幸福感”的。我是个很没有出息的人，我还深深记得自己第一份恋爱，那个男孩每周在选修课上遇到我一次，他带给我一个小小的点心，我心里就会一下子生出幸福感，好像一朵花一下子盛开一般。毕业之后，他选择回老家农村。我选择留在大城市。我不是没有勇气去追求我的爱情。我有自己的梦想。我并不是一个男人的附属，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说他去哪我都要跟着去的。何况，爸爸妈妈养育我不容易，他们供我上大学时让我的世界更大，让我的眼界更宽，让我的生活质量更高。我不能让最爱我的人伤心。最爱我的人，永远都只是我的父母。而不是一个只是当下说爱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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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店门口等到小芬时，我被吓到了。她挺着肚子，看上去有五六个月了。她拉起我的手，微笑着看着我。回到酒店，她把情况和我说了一下。她没有考上大学，在一家饭店打工，认识了一个有钱人，但是对方不愿跟她结婚，她怀孕了，想把孩子生下来。对方逼着她去做掉，家里的意见不一，有的劝生下来，说以后男方肯定会给孩子钱的，她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有的劝打掉，万一以后男方只给孩子的抚养费，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带着孩子也不好嫁人，一辈子就完了。“那你的想法呢？”我说。“我不想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小芬盯着我说，虽然还是笑呵呵的，虽然还是显得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她内心一定是纠结无奈的。“小芬，你真是给我出个大难题了！”我喊了出来。“小芬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如果你是我亲妹妹，我真想打你一巴掌啊！”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是啊，人和人之间很微妙。如果是亲妹妹，就会因为心疼和爱去打一巴掌。而不是亲妹妹，就不敢去打，怕对方记仇，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当然，归根结底不是亲姐妹，所以涉及一辈子的事情，并不敢帮对方下结论出主意。“孩子是一个生命啊！”我急得喊起来。“是的，所以我真不忍心。而且他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是爱他的。姐，我一开始想留下他是为了钱，但是我现在是因为爱他，我不是为了钱。就算那个人渣一分钱不给我，我也想把他生下来，把他养大。”小芬哭了，她终于崩溃了。“可是，你想过当未婚妈妈的日子吗？”我说。“我想过了，日子肯定不好过，但是我砸锅卖铁也要把他养大，供他上大学，以后不要走我这样的路。”小芬越说越激动，甚至自己被她自己的话感动，眼泪如开了堤的河水一样涌出来。我想起了最近看得电视剧，忽然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里都有未婚妈妈，都是那曲折坎坷的故事去吸引观众。比如，何冰、郝蕾主演的《情满四合院》里的娄晓娥。娄晓娥是因为爱何冰，就生下了孩子，但是带来的遗憾是孩子的童年缺失了父爱。比如徐百卉、李建主演的《我的仨妈俩爸》里的夏晓红。夏晓红以为生下的是李建的孩子，结局却告诉我们不是。电视剧里那么多人照顾这一个孩子，给他很多的爱，但生活中会有可能吗？比如张嘉译、王珞丹主演的《急诊科医生》里的刘慧敏；刘慧敏生下孩子后被妈妈送人了，后来又被告知孩子夭折了，她多年来一直活在痛苦中，觉得对不起孩子。比如还有《急诊科医生》里张嘉译的女儿梅梅。和男朋友分手后发现怀孕了，想一个人生下来，而且不打算告知男朋友。特别是梅梅，她才19岁，她也振振有词地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想对这个孩子负责，我有能力照顾他。”小芬刚好也是19岁。19岁时的想法，和29岁时的想法，不会一样的。19岁时，想得是：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能负责。29岁时，想得是：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负不了责。和小芬说这些，她都听不进去的。我只能给她描绘当了未婚妈妈后的艰难，一切还靠她自己选择。“姐，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做？”小芬问。“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真得是个很大的难题。”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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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东方铃兰正在家开开心心陪着女儿玩，忽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了，是老家的号码。“喂，是铃兰姐姐吗？我是小芬。”电话那边说。“我是，小芬啊！你好你好！”我心里感到很纳闷，她怎么会打我电话呢？她在我心里就是个小姑娘，只是辈分上喊我姐姐罢了。“姐，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我想去南京找你。”小芬说。“什么事啊？”我立马疑惑起来。“姐，放心，绝不是借钱！”她说。“啊……哈哈……就算借钱也没事呀。我就是很好奇到底什么事。”我说。“姐，到了南京我再跟你说吧。你只要发一个你家附近的酒店地址给我就行，我也不住你家，我就是需要你花半天时间陪我一下。”小芬说。
挂了电话，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小芬到底找我什么事呢？我在小芬眼里只是个爱看书爱写作的大姐姐罢了。我比她大十岁，她上小学时我都上高中了。从小，我就是周围孩子的榜样，每家的爸妈都让孩子向我学习。他们都夸我放学后从不玩，只回家学习。其实，只有小芬知道，我在家里很多时间都是在看书写作。小芬喜欢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或者是写她的作业，或者是拿出作文书看。“姐，你的情感真丰富！”突然有一天，小芬这么说。“啊？吓我一跳，啥叫情感真丰富啊！我可没有谈恋爱。”我说。“你看这么多书，你肯定情感很丰富啊！”小芬说。“看书多情感就丰富啦？”我说。“那当然啦！你看得这些故事书里，你看他们都有惊世骇俗的爱情，他们敢冲破世俗的力量，他们多了不起啊！”小芬指着一本张爱玲的书说。后来我上了大学，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到小芬了。她来我家的次数更多了，不再像个孩子那样只是在我身边坐着，和我有了更多的话。“姐，我觉得跟你没有代沟，有些话只能和你说。和同龄人说，她们会嘲笑我鄙视我。和爸妈说，他们会打我。”。有一次五一回家时，小芬突然和我说她谈恋爱了。“姐，我爱他，可是我不想嫁给他，怎么办？”说这话时，小芬已经初一了，我已经大学毕业，那时刚刚有了我人生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而且是单恋，我没有勇气去表白。我一听就紧张起来，就和她说了很多大道理。如：谈恋爱肯定会影响学习的，到时候考不上高中就没有机会考上大学，以后就找不到好的工作，生活质量也会很低的。“姐，你怎么和我爸妈说得一样？你怎么变得这么俗了？真烦！”小芬气呼呼地说，说完就转身回家了。看着小芬的背影，我感到落寞又无奈。我很想说：如果你是上了大学后再去追求爱情，我是佩服你的，因为你比我更有勇气。可是你现在还是个孩子啊！再后来，我努力工作，在南京买房结婚，就扎根下来，几乎过年才能回家待几天了，就没有见到小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