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俺来,俺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出村子,俺以前走过那条路。”罗成伸出大手拉住陈淑玲纤细的手腕。
也不等她同意,就拉着她走。
走了两步,陈淑玲停下来,说:“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对我?我是个骗子。”她的声音有些抽泣,嘤嘤的声音,在夜风里被埋葬。
“这都啥呀,俺和你都拜过堂了,你是俺媳妇,俺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快走,别让他们找到这里。”
陈淑玲像个木偶一样被罗成一路牵着来到他说的小路。
他将手电筒塞进她双手里,他握住她的手,并没有拿开,笑了笑,说:“就是这里了,你走吧。”
黑夜太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罗成感觉到了有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可能要下雨了,你赶紧走吧。”他松开手,退后一步。
她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他,打开电筒,电筒的光从罗成的头顶射过,在强烈的余光下,他那张黑脸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但他依然是对她保持着憨憨的微笑。
这个笑容,她记在了心里,这个人,他也记在了心里。
她踏上小路,走了一小段,回过神来,发现他还站在黑暗中看着她。
她用电筒的光去照射他的身边,她看到他匆忙的摸了下眼角,她流着泪问他:“你真的舍得我走吗?”
“俺舍不得,但你必须走。”
他坚定的语气像是在给她下诸葛令一般。
村民们找了一宿,并没有找到陈淑玲,有人说她跑掉了,有人说她摔死了,有人说她可能躲在村里的某个角落不敢出来。
罗成的母亲被气的卧病在床,老毛病哮喘也发作了。
家里的钱全部被陈淑玲拿去,罗成身上仅剩下的属于自己的钱也给了她。没办法,他和父亲到处问村民借钱,好在沟子村的人都很团结,很快便凑来钱替罗成母亲看病买药。
一年后有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路过沟子村的河边时,遇到了罗成,这一年里,他经常来这个河边。一年前在这里救了陈淑玲,他此刻坐在她曾经做过的石头上,盯着自己的双脚,双脚下面是满满的漂亮的鹅卵石。
那人见他身材魁梧,就问他:“想挣钱不?”
钱,自然是个好东西,没人不喜欢钱,因为没有钱,就没有吃的和穿的。
罗成一边傻呵呵的笑,一边点头,嘴里说:“俺要跟家里人商量下”。
当天下午回去跟父母说明情况,父母同意他去镇上给人打工,虽然是做苦力,但总好过在家里务农的好。
在镇上做搬运工期间,同事们常拿她开玩笑,说他脑子不好使,是个闷二逼。他并未去理会他们,只是一个劲儿的搬东西,因为搬得多,挣的钱就多。
偶然的一次,他见到了陈淑玲,她和罗成的老板在一起,也就是那个问自己“想挣钱不”的人。
他搂着她的腰,她在他怀里像个羞涩的黄花闺女,还用小手去捶他的肩膀。
罗成有些天旋地转,他放下肩上的袋子,袋子接触地面后在一阵尘埃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怎么回事,你还想不想干了?”老板听到声音转过身,对罗成叫道。
罗成盯着低下头的陈淑玲,他心里知道,她是认得他的。
老板走过来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她是我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看。”
罗成大声道:“我怎么不能看了,她是俺明媒正娶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