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怎么啦？哎哟，我不是回来了吗？您哭啥呀。”看见莫大爷眼中噙满泪水，莫尘急忙安慰着。
莫大爷遗憾地摇摇头，“不好意思啊，我眼睛看不见，你的声音跟我儿子简直太像了。”
步入晚年后，莫大爷常常天未亮就醒来，坐于床边，静心凝神，细细品味自己的一生。而后，沏一壶茶，打开收音机，再吃些松软的糕点，一天便也开始了。
“是我呀！”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未等莫大爷反应过来，门外的声音又高了几度，“是我，莫尘啊，爸爸。”
忽地停住，短暂的沉默后，男子慌张地回应道：“大爷，您认错人了，我不叫莫尘。”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说罢，大爷关上了门。
说罢，莫大爷自言自语道：“老了，真的老了，连儿子也不愿回来看看我。”
莫尘一边悠悠地在屋内转着，一边朝屋里喊着：“我刚从市场上买了很多菜，您不用再买啦。”他走到厨房，瓶瓶罐罐摆放得十分整齐，厨台上还有未干的水渍，看来大爷早上又清理了一遍。
惊讶，疑惑，不知所措。
/02/
周三，嘈杂的菜市，莫大爷拎着浅色帆布袋，停于水果摊前。他自称患有残疾，理应得到照顾，但小贩不为所动，依旧不想为他抹零头。
“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莫大爷扬起手背擦了擦泪，缓缓转身往卧室走去，“回来也不说一声，我现在去拿钱给你买菜。”
“砰——”门关上了，一切回归平静，空荡的楼梯间仅剩大爷回响的叹息，和一位站立不动的年轻人。
莫大爷站在原地，目的落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随着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如梦惊醒般，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门走去。一扇破铁门隔不住热情的期盼，莫大爷走得默不作声。
眼见莫大爷转身欲离去，小贩佯装委屈地说道：“大爷，哪有十一块钱抹成十块的嘛。”
“莫尘？是你吗？”大爷看似注视着他，实则双眼无神。
穿过两条街，汽车的轰鸣和人声的嘈杂，仿佛与空气连为一体，亦步亦趋，挥之不去。莫大爷加快步伐，似与时间赛跑，将喧嚣抛于脑后。转眼，世界变得安静，袅袅余音在树梢酝酿而生，恰一阵风过，落下一地的宁静。
“你这回待几天啊？”莫大爷正利索地切菜，失明丝毫不影响他的刀工。莫尘则负责清洗，总时不时回望父亲一眼。
/01/
他们擦肩而过，男子依旧在通话，余光时不时地落在莫大爷身上。就在其走到楼梯的中间位置时，莫大爷突然转头叫住他：
墙上的老挂钟正滴答地走着，时针指着八点的方向。
“你懂买什么，是不是又被人宰了？”大爷从屋内出来，径直朝厨房走去，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却漾着抑不住的笑容。
正当莫大爷准备去菜市再闹一回时，门铃忽然响起。这间老房子，已经许久不来客人，他心生疑惑，试探性地喊了句：“哪位？”
这栋老式小区已有些年头，自然是没有电梯这类现代设备。他步履缓缓，走几步台阶便要歇一歇，时而自言，时而神思，五层的高度，总要走上好几分钟。
周日的清晨，天空灰蒙蒙一片，环卫工人用扫帚为这座老城化上淡妆，夜班归来的人在巷子里轻声行走，生怕惊扰了这甜睡中的美梦。
“我可不是当初那个毛小子了，我现在啊，说不定比您还精明呢。”
然而，莫大爷好似失聪，步履坚定地离开，头也不回。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他也有些无奈，怎奈何，这孤独太过凝重，不与人说说话，总归要害病一场。
“爸，您怎么这么晚才开门啊，我这难得回来一趟，就急着想见你呢。”莫尘跨步上前，反手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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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如往常，将布袋放在水泥板上，手伸进兜里准备拿钥匙开门。正当这时，忽听见一男子急促而细碎的通话声，厚实的水泥板在慌乱的脚步声中，发出鼓点一般沉闷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