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光书:在你遥远的附近(上)(3)

2018-12-05 14:03:39

爱情

立即有人应声去开窗,并不清晰的扬声器声音伴着冷空气一起进来。

同桌使劲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抬头望向窗外,心陡然地沉了下来。

那些人果然又来了。

我爸谢国华赌博输了钱,很大一笔钱,他无力偿还,于是逃离兰城,音讯全无。

债主找不到他的人,要不到钱,从而闹到我的学校,想借此将我家人逼出来。

可他们也许不知道,从我爸失踪的那天开始,我连我妈的手机号也没再打通过。

校公告栏一共分8块,此刻被分工明确的用朱红色的笔划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几个大字。玻璃窗内里的光荣榜此刻也被覆盖住,贴上了印了我全家照片的大字报。

我僵硬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又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的老师按着肩膀坐了下去。

“好好上课。”她看我一眼。

我知道她是想保护我,于是强迫自己坐在位子上。低着发烫的脸不去看四周探视的目光。

上课时间,教学楼外人进不来,按道理说,校门也该是进不来的,但门卫显然要好收买得多。

英语老师找来了她的小蜜蜂,开了最大的音量,意图盖掉窗外的嘈杂。

但这堂课注定是不平静的,课上了不过两分钟,整栋教学楼便开始吵闹起来,自然包括我在的班级。

起初只是靠窗的同学发现后小声交流,慢慢地全班的视线都被窗外吸引,个个伸长了脖子向外看。

我又一次站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有人强制性关掉了楼下人的扩音喇叭,又打开橱窗,一点点地将里面的海报撕下来。

而那个人,是何岑。

我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像被灌满了咸湿温热的海水,喉咙很痒,眼睛很胀。绷在心里许久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风把何岑的外套吹得鼓起来,他的动作不快但很利落,那些债主们并不阻止他,一直到何岑把所有纸撕碎扔进垃圾桶,都仍是站在旁边像是看热闹一样。

“谢水清!”我没能再看下去,老师用尺子用力地敲了两下讲台,喊我上去做翻译。

我红着眼写了半个黑板的翻译题下来的时候,公告栏前已经见不到人,那8个字也被擦去了,留下一团浅红色的颜料挂在玻璃窗上。

浑浑噩噩地上完上午的课,我终于坐不下去,跑到医务室买了碘酒和创可贴。

经过何岑所在的那层楼时我犹豫了下,最终跑向对面教学楼。

这栋的五楼东边有个空教室,常年无人使用,算是我和何岑的秘密基地,当初躲避老师的监视时,我们就常在这里见面。

我推开门进去,走到窗边。

最后一扇窗子上仍挂着一截当初某次活动时留下来的彩条,此刻已被灰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我将那彩条拿起来,挂到另一侧的钩子上,以一个一字形呈现在窗户上。这也是我和何岑的一个暗号,如今何岑的教室斜对着这间空教室,我不确定他还会不会看到。

我在那儿等了许久,午睡结束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终于认命地站起来向外走,却见何岑突然推门走进来。

他没穿校服,黑色的大衣上湿漉漉的,像是才从外面回来。

“你出去了?”我下意识便问。

“嗯,有点事。”他简短地回答我,脸上挂着笑,像是很高兴,才走近便用手捏了捏我的脸,“终于舍得见我了?”

我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拿下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上面有一条新鲜的伤口,不浅,甚至可以看到翻出的新肉。

心抽痛了一下,学校橱窗的玻璃没有磨好边,我就曾在那里值日的时候划伤过手,上午我只看见何岑也像是被划破了手,但我没想到口子会这么深。

“还是去医务室吧,不,去医院。”我对他道。

“没事,玻璃不生锈,不会破伤风,你帮我处理一下就好。”何岑不在意地道。

我只好拿过碘酒,因为忘了买棉签,就直接开了瓶口往伤口上倒。

何岑抽了口气,我手抖了抖,也没停下来,一直到贴上创口贴,抬起头看到他依然皱着的眉毛,才有些心虚地问:“很疼啊?”

何岑委屈地点点头,见我盯着他看,突然张开双手,笑得有些坏,“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我没有拒绝,以一个熊抱的姿势,扑进他怀里。

何岑收紧手臂,片刻小声道:“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我反应了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鼻子又酸了,也小声地回答他:“觉得有点丢人,而且……上次电话里本来也想说。”

何岑安静了会儿,说:“对不起。我那天还在片场,态度不好。”

我“嗯”了声。

他又道:“不是你的错有什么丢人的,这件事解决了,以后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诧异地抬起头,“怎么解决的?”

他不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我,“总之你以后有事情就告诉我,我可以护着你,不许去找陆聪。”

陆聪在高一的时候给我写过3封情书的事儿一直让何岑耿耿于外,我连忙点头,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你不会和人打架了吧?”

何岑好笑,“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放心吧没有。”

一直到那天我们分开,各自回教室,何岑都没告诉我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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