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多一听潘华图的名字,已是一惊,只因此人可是朝廷全力缉拿的人物。在认真看了看少年后,立问:“那么,你又是何人?”
少年面不改色,毫不迟疑,道:“不瞒大人,小民本是潘华图的弟子,名叫岳凡。只因小民看不惯师傅的叛君谋逆,是以大义灭亲。”
他见额尔多沉吟不语,立又道:“大人若想治小人的罪,小人甘愿受死。”
额尔多看着岳凡,终于发出了笑声。
潘华图叹息一声,立道:“我们快走吧,看来麻烦要来了。”
但三人没有走出多久,便遇到了大队朝廷官兵。
纵马持刀的清廷勇士,如潮水般涌来。
三人使出浑身解数,开始浴血奋战。
潘华图夫妇武功极为高强,但对这潮水般的清军,也是抵挡不住的。
就在潘华图和吕雅竹各自挨了一刀后,互相点了点头。
他二人开始围住凌燕,护住凌燕的同时,向着那片树林杀出了一条血路。
二人齐声道:“燕儿,快走。”
凌燕失声道:“我不走。”
潘华图夫妇手起刀落,各自杀倒一个士兵。
吕雅竹斥声道:“你还听不听师傅师娘的话了?”
凌燕踌躇不语,却在惊声中看着师娘后背被划了一刀。
“快走,燕儿,快走。”潘华图和吕雅竹合力将凌燕推到树林的方向。然后开始尽力堵截清兵。
凌燕看着浴血奋战的师傅师娘,终于咬了咬牙,发足奔进了林中。
她没命地跑,脸上已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跑了不知道多久,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不见。
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在这似乎没有边际的树林,她盲目地奔跑着。
终于,在一阵晕眩后,就倒在了地上。
朦胧中,她似乎又看到了师哥岳凡的那张熟悉可亲的脸,他还是那样迷人地对她笑着,直将她的心又笑着变得完全柔软。
她心神慌乱地走向师哥,师哥的笑容越来越清晰。但就在她的手快要挨到师哥的手时,师哥脸上的笑容却已变为了怒意,然后,他就将一把刀插进了她的腹中。
她痛苦地倒下去,痛色道:“师哥,这是为什么?”
他狞声一笑,恨声道:“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有,跟着两个老家伙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受够了,欺师灭祖,呵呵,又算得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失声道:“你知道吗?我宁可你不救我,我也不愿意你变脏,你,你为什么对我不忠?”
凌燕一阵伤心,却看着他蹲身又在她的腹中插了两刀。
四周开始变成一片模糊......
凌燕惊声中睁开了眼睛,汗流满面中看到了一个老妇人和一个憨厚的青年人。
原来,凌燕在树林中迷失了方向后,体力消耗过多,便晕了过去。却是被放牛的青年阿牛救下。
凌燕看着这个憨厚木讷的青年,带着惊愕。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做阿牛。
阿牛,这可是师哥曾用过的名字。现在,又是一个阿牛,这难道是命?
她恨这个名字,所以,她发疯般开始打阿牛。
阿牛似乎很愿意被凌燕打,因为他根本不会还手。
但终于,在阿牛的一个耳光后,凌燕就倒在了地上。
凌燕倒地后,开始大哭,她想象着师傅师娘如何惨死在清兵的刀下,想象着师兄如何卖师求荣,想象着他因误会自己失贞而痛恨她。
终于,她看向了厚厚的墙壁。
就在她还没有扑向墙壁的时候,她听见阿牛说:“死,从来都很容易,但要继续活下去,却很难。”
她回过头,看到了阿牛清澈如水的眸子。
阿牛接着说:“因为活着,它需要莫大的勇气。”
凌燕已倒在了地上。
“听我的,活下去,行吗?”他认真地看着凌燕。凌燕在他的眼神里,明显感到了一种和师兄不一样的意味,但具体是什么,她却说不上。
她没有说话。
阿牛又说:“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有勇气的女子,所以,你得活着。”说完,阿牛就走了出去。
那天,在吃饭的时候,凌燕突然问阿牛:“你会武功?”
阿牛淡淡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凌燕说:“你若没有武功,绝不能承受我那样的击打。”
阿牛笑了笑,说:“也许,我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