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深爱一个人,但却无法光明正大的拥抱她。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此。”——题记
文/蔚蓝的猫
今年,已经是泽木只身一人在外打拼的第五个年头了。
泽木很累,他早已厌倦了这马不停蹄的日子。
可他明白,自己不能停下来,生活不容许他自身有半分清闲时间。
他是如此拼命而努力的赚钱,只为了勉强维持在大城市的稳定生活。
泽木喜欢一个女孩儿,她的名字叫做雪生。
雪生的名字平凡而普通,她是在一个白雪纷飞的日子里出生的。
泽木和雪生的家乡y城,是一个普通的南方小城市,这里鲜少降雪。
他们的祖辈都是踏实而勤恳的劳动人,很多年前这里通了铁路,有许许多多同泽木一样的人走上了去大城市打工的道路,也有一小部分像雪生一样,到不远的县城去谋求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离家不远,只为图个心安。
泽木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雪生的。上高中的雪生没有很多朋友,她唯一的爱好便是一个人倚在临窗的寂静角落里看书。
有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照在写满粉笔字的黑板上,透过薄纱的窗帘将痕迹映在她的脸颊上,有微风从窗子的缝隙中吹进屋子里,她伸出白皙而细长的指将几缕调皮的发丝拢在耳后。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而美好,泽木就是在那时喜欢上雪生的。
泽木和雪生是学生时代最要好的书友。他们都是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的诗迷。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雪生最喜欢飞鸟集中的这一句,泽木也同样喜欢。
高二那年的暑假,雪生的表姐从外地给她寄来几张海滨城市的明信片。碧蓝色的海水和远方天空绯红色的云霞瞬间勾起了雪生对远方城市的无尽遐想。
“泽木,我这辈子一定要走出这座城市。”她清亮的眸子凝视着远方天空的边际,坚定的说。
“一定会的。到时候我陪你去看海。”他笑着说道。
那时候,他们还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时间对他们而言还太过漫长。
“泽木,你会一直陪伴我吗?”她在某个夏日的夜晚同泽木看星星时忽然问他。
“永远。”他坚定的握住了她的手。
泽木的掌心很烫,两人的手心被汗水沁湿。雪生很害羞,她无数次的想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但他握的很牢。
“泽木,永远有多远?”她凝望着南方小城傍晚的满天繁星,喃喃低语般的问他。
“一辈子。”他沉默许久后说道,“待到娇艳花朵的花瓣枯萎,深埋泥土中腐朽,我永不会食言。”
“但愿吧。”她笑了笑,隐约勾起的唇角却略显一丝凄凉。
泽木喜欢雪生,但他不曾知晓,雪生是否也同样欢喜他。
很快,到了高三毕业的时候。成绩优异的雪生收到了县城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泽木则不幸落榜。他收拾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打算到上海去闯一闯。
“听人家说,上海的冬天很冷的。”她这么说着,眼神孤独而落寞,“泽木,你要是能和我一起留在y城就好了。”
“可人的天性便是自由。”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等我回来。”
“好。”她勉强的笑了笑,“可我怕自己等不到。”
泽木是在雪生隐隐绰绰的泪光中离开家乡的,临行前他曾暗自发誓,如果在大城市里有了稳定工作、挣了些许积蓄,就回来像雪生表白。
她是那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就像渴望蓝天的飞鸟。但雪生很胆怯,她也留恋于父母构造的保温箱中的温暖。
泽木和雪生不一样,他有一个自由的灵魂。在泽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弃他而去了,一对好心但没有孩子的夫妇收养了他,并慢慢将他培养成人。
泽木很感激养父母,但养父母似乎也隐隐明白着,他不是个安于现状的孩子,泽木梦想着的,是更加肆意而自由的天空。
坐了三个小时左右的火车,远方不断后退的风景使他头晕目眩。泽木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兴许是他有些胆怯了吧,但回头望去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了。
大城市的繁华使他有些许不安。他穿着素白色的衬衫穿梭于人群熙攘的街道,与来往的穿着时尚的男男女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泽木漫无目的游走在街巷中,此时的他像一只愚昧的动物,迷失在了偌大的城市森林之中。
每一个开着玻璃门的店铺都像是一个没来由的诱惑,泽木渴求着从那扇玻璃门中伸出的橄榄枝,而那些看似靠谱的招聘广告,实则都是带刺的玫瑰藤。
泽木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电子厂上夜班,工资两千左右不算多,但好在吃住问题不用发愁。夜班有津贴,全勤也有奖励金,基本条件还不算差。
年底的时候,泽木买了部手机,也终于第一次和雪生用长途电话联络了。
“你在上海,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是雪生干净而美好的声音。
“嗯。还算不错,你呢?”
“也挺好的,就是没钱在县城住宿,来回跑的话也挺累的。”
“那就好。”泽木低低的喘了一口气,“雪生,新年快乐。”
“嗯。”电话那头的她回应道,“你也是,要多注意身体。上海的冬天冷不冷?”
“冷啊。”他这么说,但是泽木的心里住了人,就算是再冷再难过的日子他也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那你记得多穿衣服。”她轻笑着说。
“雪生。”他唤她。
“啊?”
“等我在大城市有了出息,就接你来上海。”他终于鼓起勇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