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于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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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还是一个终日只知道嘻嘻哈哈的假小子。刚刚找到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兴奋得不知道东西南北。打电话叫好朋友出来庆祝,可朋友说今天是情人节,要陪男朋友。
她说情人节算个狗屁节日。朋友说句你这假小子一点情趣都没有就挂了。她懊恼地拍几下手机,骂了句重色轻友。便在街上瞎逛起来。
路过一家花店,门口不停地有男孩子进进出出,出来的男孩子手里都有一把鲜红的玫瑰花,她看着那红艳艳的玫瑰花,突然心里也涌起一股对浪漫的憧憬。
她就静静站在那看着来往的人群,有点发呆。
营业员看到她对玫瑰花那眷恋的的眼神,抱着一束玫瑰走过来递给她问:“小妹妹,是要买花送给男朋友吧?”
她一下臊得脸通红,她哪来的男朋友?她的红脸引起了营业员一阵悦耳的笑声。
卖花的人,买花的人一起把目光转向这边。她一下手足无措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没,没男朋友。”
这下是众人的哄堂大笑了。他的笑声也夹杂在其中。他看着她那窘迫的样子,突然想逗逗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他走过去把营业员手里的花买了,然后递给她,含笑问道:“美丽的小姐,能接受我的花吗?”
他的笑容很好看,嗓音也很好听,都有着如磁石般的吸引力。她如受了蛊惑般,傻傻地把花接了过来。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她看着手里鲜艳的花儿,突然醒起好像电视里面男生追求女生的情节就是这样的,她啊一声转身便跑了,忘了把花还给他。
情人节接受了人家的玫瑰,那不等于接受了人家的表白。回到家她对着那束玫瑰一遍又一遍地骂自己白痴。
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关于陌生人的邂逅,美丽而短暂。可是谁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她新工作经手的第一个客户便是他。当他见到她时愣了一下,然后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耀眼的灿烂,故事就样继续了。
他比她大十岁,事业正如日中天,成熟稳重,是大家公认的单身贵族,有着吸引年轻女孩的所有资本。而她聪颖清秀,青春活力,是某些男子眼中一道亮丽的风景。加上当初那束有点恶搞的玫瑰花。俩人彼此有意无意地相互吸引着。
一次送资料给他,她熟门熟路地钻进他的办公室。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机在桌子上播放着阳一的《回来,我的爱》,棱角分明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落寞。两道剑眉微微皱着,夹着几缕莫名的哀愁。伤感的旋律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了一遍又一遍。让她的心也伤感起来,看着这个静默的男子,她一时竟然痴了。
他是一个有着伤心往事的男人吧?否则,人前那么意气风发的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使人心伤的歌曲?她的心对他泛起了一种叫心疼的感觉。这样眉间锁着伤感的他叫她心疼。
欣赏,怜惜种种莫名情愫交杂着,两人愈走愈近。一次聚会,朋友们都在开他们的玩笑。她低着头,不予理会,可心头却偷偷地窃喜着。他呵呵笑着,并未反驳,那天他喝了好多的酒,脚步虚浮。她送他回宿舍,为他脱鞋,除袜,擦脸,喂蜂蜜茶,像一个贤惠的小妻子。
整理完毕,为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望着那安静的睡颜,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深潭,深邃迷人。她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拘束不安,像一个偷糖当场被抓的孩子。房间里一下静悄悄的,暧昧尴尬的气息在轻轻荡漾着。
她率先打破安静:”你的酒喝多了,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转身,可手却给他拉住了。她听到他呵呵的笑声,心嘭嘭直跳,不敢回头。
“怎么不敢看了?”也许是酒喝多了,他揶揄的声音里有着别样的沙哑。她感觉被他握着的手滚烫,使劲往外抽。
他用力一拉,拥她入怀:“做我女朋友,等我,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她被突如其来的表白轰得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终于如愿以偿地与他一起了。她的脸上天天挂着甜蜜的微笑。
恋爱的人都会有点白痴吧?一次与他逛街,看到一位长发飘逸的女子,他轻轻低吟起一首古诗:长发为君留,红颜为君愁。盼君怜此意,结发共白首。她便改变那每月一剪的理发习惯,留起了长发,精心地护理。
黑发及肩,齐胸。朋友们都说,变模样了,假小子成了娴静温柔的小媳妇了。她轻轻地笑了,想起他每天帮她梳头发时望着她满眼的温柔,格外的满足。
每天为他洗衣,做饭,那摇曳的青丝妆点着他们的小家,美丽而温馨。可是,再协调的东西也会有那么一点不如意的地方。
她怀孕了。她医院出来,有些惊惶,但更多的是甜蜜。她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肯定会让他和她的生活更加温馨。她兴冲冲地打电话把消息告诉他,声音里带着因激动而产生的几许颤抖。
他在那头愣了好一阵子才出声:”这事晚上再说,我现在有个会议。“听不到他话里任何欣喜的成份,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晚上回来,他说:“丫头,这个孩子先不要,再等等我好不好?”
她如被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心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接下来的事都是他一手在操办,她只是麻木地执行着,请假,手术,休养,他忙前忙后,扮演着她昔日的角色,俨然一副居家妇男的模样。
他常抱着她说对不起,然后小心翼翼地哄她开心,心疼地为她梳理长发。他说:”丫头,辛苦你了,再等等,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松柏结同心,长发为君留。她释怀了。能够拥有如此温柔多情的男子。这一点点的伤痛又算什么呢?她还年轻,孩子迟点要反而更好,毕竟这次她没有一点儿的心理准备,太意外了。否则当初的她怎么会惊惶呢?他叫她等,那她就再等等吧,尽管她不知为何要等,在等什么,她没有多问,她只是相信,他肯定是为她好。
可是很快她就明白他为何叫她等了。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上班。一个中年女人拉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冲进公司找到了她,劈头就骂”婊子“,“狐狸精”。她被骂得莫名其妙,上司叫来保安强行要带那女人出去,那女人推开保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束手无策,同事们都好奇古怪地望着她。正在她又羞又恼时,他急匆匆地来了,挡在她的前面,对那地上的女人说:“你给我回家去,在这胡闹像个什么样子?”
她的心慌了,瞅向那个立在一边的冷漠少年,那眉眼与他有七八分的相似。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少年直视着她,酷似他的眸子中充满着不屑,仇恨。她怔怔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是有家的人了?有妻子,还有儿子,而且儿子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中年女人突然跳起来,推开他,一巴掴在她的脸上,她只听清那女人撕心裂肺骂的”不要脸“三个字,后面就什么没有听到了。她捂着脸跑出出公司,回宿舍。收拾东西,登上了开往另一个城市的火车。
一路上,他在不停地来电话,来信息。她不接不回,任手机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那首《回来,我的爱》的哀凉旋律将她紧紧地包裹着。难怪他会叫她等,难怪他不要那个孩子了。原来,只是于对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一场伤痛。
他也是爱她的,找不到她时马上运用了他所有的关系,追索她的踪迹。不能不佩服他的能力,她才在那个城市待了一天,他便出现在她的眼前,满身疲惫的风尘。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一腔的恨意顷刻烟消云散,化为满心的疼惜。
望着她红肿的双眼,他满眼的怜惜,不由分说将她拥入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她在他温暖的怀里放声痛哭,能怎么办呢?她知道这是错的。可是她的心早在那首伤感的歌曲中便为他深陷泥沼,无法自拔了。
他向她解释另一个“她”的存在。十五年前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拿着微薄的工资,日子过得艰难,孩子出生后的生活更为窘迫。妻子老嫌弃他,闹起了离婚,因为孩子,他没有答应。
因此,妻子跑回了娘家,直到他有了自己的公司,才又回来,对他分外的和颜悦色。只是他心己经死了,住到了宿舍,继续与她分离的日子。十多年来一直分居两地,也是因为孩子的原因一直没有离婚。原以这一生便会如此下去的,可是她出现了。与她一起后他便着手离婚的事,可妻子不肯了。
他说:“丫头,你要等我,我会尽快处理好离婚的事的。”
她听着,突然想起有首古诗描绘某位大唐女子在夜里的煎熬: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他也是如此吗?那他与她的结局又会如何?恨不相逢未娶时啊!她的心宛如刀绞,泪眼婆娑》她等,等着与他无所牵绊地举案齐眉的那一刻。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
他在这个城市为她置起了新家,安排新工作,在公司与她之间来回跑。他对她极尽疼惜,他说:“十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上苍待我不薄,我要好好珍惜.。”
听着,她分外的心酸,这个男子风光的背后竟是如此的让人心伤。她发誓要好好守护着他,抚平他往昔所有的伤。每当他来时,她会为他挽起长长的黑发,在厨房里为他变出各式各样的菜肴,一如昔日的温婉,她从不过问他离婚的事宜。她会等,站在他背后看得见的位置默默地守候。
来到这个城市的大半年后,原来那个城市的好友来电话告诉她关于他的另一种消息,他要离婚,那个女人闹自杀,都进过好几趟医院了;他们的孩逃学,泡网吧,汹酒,劣迹斑斑,说到后面好友一阵唏嘘,说我的好姐妹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