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段话：我觉得我就像集市上的鱼，水分蒸发得差不多了。我时常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而你总是适时又吝啬地洒点水给我，我便要再提着一口气蹦跶两下，作出生龙活虎的样子给你看。我在前途未卜的痛苦里周而复始，你是不要我死的，又偏不肯温柔的豢养我。
我反感的并不是我没有收到礼物，我反感的是他有意无意的承诺，最后却少有兑现。我并不想承认，我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其实是一个“口嗨狗”。我告诉自己，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和彼此包容，也许他也并非有意。
于是我一直期待他给我一个正式且浪漫的告白，在我们并不愉快的开场之后，我万分需要这样的仪式感。我需要的也不是一大捧玫瑰和昂贵的礼物来满足虚荣，我需要一个态度，一份真心。
那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谁让我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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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解释，在我的城市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才迫不得已选择异地的，而且也算是邻城，高铁一个小时都不到，见面还是很方便。
后来他也说，他本身不胜言语也不喜欢搞场面讲仪式，哪怕他一直都知道我很在乎仪式感。他也曾问过他自己，能为我做到哪一步，很遗憾，就是跨不出去。
“要不然，你在那天假装和我表个白，然后我们就正式在一起，这样以后每年都能过六一。”
结果是，六一那天他的确来看我了，但是等到晚上他回去的时候也一直没有和我告白。后来他解释说，以为来看我，就是默认关系了。随后，又很诚恳地和我道歉，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后来，我慢慢不想计较，因为大多数相处的时光，还是快乐的。于是，我想为我们创造机会。
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因为自己也常常犯迷糊，有过类似的经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小事会成为我们最终分开的导火索。
但是，这件事就再一次没了下文。
我感觉累极了，却又不可声张，不可心灰，不可退，我并不愿与你说话，怕张了口，就流泪。
在我的观念里，他并不看重这份感情，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他明知道我不喜欢异地恋，他明知道我们还尚未有感情基础，而异地有太多的弊端。
再等我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大概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我还以为自己落看了快递信息。后来他解释说忘了修改淘宝的默认地址，寄到他自己住的地方了，下次来看我的时候再带过来。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能不能像以往一样翻篇，然后继续在一起。
我不要求他给我订什么星级酒店，但是整洁卫生是不是最基本的，他可以不用很有钱，但是至少要肯为花钱吧。
像是在问你，又好像是在问我自己。
我不想再责怪他，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如果一个人只是喜欢你，你不能要求他爱你。如果一个人只是一点点喜欢你，你不能去要求他特别特别喜欢你。
他知道我胃不好，会在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时间给我订早饭，并监督我吃完。会时不时地给我订水果，让我多补充维生素。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各种花式哄法。
我当然是没有这么和他说。我觉得不管怎样，他也是上心了，哪怕礼物晚了，但是重在心意。
那天之后，我们开始漫长的暧昧期。原本我想着等他一个月培训结束之后，回到我们一起的城市，就可以多见面，培养培养感情。
结果是，这个事情就一直没了下文。
他说他和所有要好的朋友都说起了我，还寄了很多东西去朋友那里，要给我一个惊喜。
隔天他让我这几天留意一下快递，说是有六一的礼物给我。其实，我当时的内心独白是：你既然当天来看我，为什么不能当面给我呢，你就是给我几根棒棒糖，我都会很开心。
我曾经也一样，执着于此。直到有一次我去看他，因为时间原因，我需要在那边住一晚。他给我订了房间，但是我走进去的时候，真的是震惊到了，房间很小很旧，甚至潮湿到墙面都脱落。
看他实在很难受，我便提议下五子棋。然后我们两个就像傻子一样，找了个甜品店就开始玩起五子棋来，还玩得不亦乐乎。
期间，我们一直相处的还算愉快，直到去年情人节的时候，那天我一直在等他给我的小惊喜，结果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他给我发了句节日快乐，就再无下文了。
他走进去的时候，甚至连象征性地说一句：我没想过这个酒店会这么旧，要不给你换一家吧。就是这样最基本的歉意都没有。
毕竟，我觉得在其他方面，他对我还是算好的。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尊重我每一个决定，有矛盾的时候永远都是他先道歉，从来都不会给我冷战的机会。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场景，我坐在床上，心一直往下坠，落不到底。我以为我终于找到的某人，其实也是一只很黑的乌鸦，并不特别之处。才刚给我两颗糖，反手就是一巴掌，我难过到哭不出来，只觉得周遭都很黑暗。
把时间往前拨一拨，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见我不搭理他，于是又开始装傻讨我开心。他说我给你示范一下，拍照时候的标准笑容。他表情极为夸张，咧开嘴傻乐，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再配上他的粗眉毛，就显得格外滑稽，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一直都觉得“小朋友”这三个字有特殊的魔力，就好像爱情永远不会老一样。当时还喜滋滋地傻乐了好久。
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鱼丸，没有粗面。
见我不吭声，他又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想好好和我在一起的，异地恋虽然不太好，但是如果熬过去了，感情会特别坚固。
其实，说白了，就是不够爱而已。
因为没有用啊，不爱就是不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后说完分手以后，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去看他，其实他身体很不舒服，稍微走几步路，那个汗就像下雨一样倒下来，但他依然坚持要陪我玩。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得到相应的回应，也不是所有爱的人都会全心全意的爱我们。
你们有喝过啤酒吗，倒啤酒时上面总有一层泡沫，看似庞大，但抿一口，全是空气，很多时候感情也是如此。
因为真正爱你的人，生怕给你的不够多不够好，而不爱你的人才怕你的要求多。
我说，小时候一到六一我就生病，年年如此。别的小朋友很开心地过节，我都是在医院打吊瓶度过的，都没有过过六一。
你们看，就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连这样拙劣的借口都敢找。
在很久以后，我回想起这个画面，仍觉得很温馨。可能爱情就是，在别人看来都很傻的事情，唯独你们沉溺其中，还觉得万分甜蜜。
“好啊，没问题，以后你就是我永远的小朋友。”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分手呀，我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后来我问起他的时候，他说是寄到他那里的，准备下次当面给我。然后我突然回想起平日里他提起的那些小事：我给你买了一双鞋，我让我朋友给我们带了情侣装，我给你买点润喉糖，我让我朋友给你送点药...反正事情到了最后就不了了知了。
我要求他用心对我，要求他节日的时候给我准备小惊喜，小礼物，这是不道德且毫无意义的。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因为各种原因，他辞去了原先的工作。但是他找了一份和我异地的工作，我为此很不能理解。
那时候我想起了沈从文的一句话，“我用手去触摸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这样冷，有的人的心会结成冰”。
那么既然这样，就趁早断了吧，况且他也未曾提出，我们正式在一起，类似这样的话。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我想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不能再替你找借口，不能再继续假装你很爱我。
女孩子可以有多轻易？我根本没有原则的，他并无哪里突出，连道歉也不十分诚恳。只一两句话，我又回心转意。
我难道不值得被他好好对待吗？真的一瞬间，心就凉了。
我想，当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像这集市上的鱼吧，凭着一腔孤勇去做一厢情愿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对方不是全心全意喜欢你，但你还是依然愿意站在原地等对方改变，就因为这个人是你喜欢的。
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理，我又心软了，或许当时真的太想谈恋爱，而他又是那么久以来，我遇到的唯一一个和我那么聊得来的人。
当时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真的整个人都炸毛了。即使你没有准备礼物，那么发个小红包我也是会开心的，再不济，说几句好听的话总不过分吧。“节日快乐”是几个意思，狗屁的节日，我真的想削了他的心都有了。
所以没有办法，只能好聚好散。他并不坏，也不算真正的渣男，也会生气，也会疼我，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我没有办法去责怪他，说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我。
其实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和我想象中，遇到真爱时候的小心翼翼，相差太多太多。他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过于熟络和从容的姿态，让我觉得亵渎了我心中的感情。尽管后来，他解释说和他职业有关。
答案是：不能。
事后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然后态度很诚恳，说下次补过，并且已经给我准备了礼物了，就是没有到。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努力，唯独感情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