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果的味道》

2018-08-22 21:28:07

味道

面包车继续行进,大概40多分钟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竹香村。听她说,竹香村是一个省定贫困村,随着脱贫攻坚工作的推进,这两年的发展向好。进入村子以后,见到远处建在山上的房子、古朴的围屋、方块状的水田、还有那连绵起伏的山峦,激动的心情化作了眼睛里熠熠的光。来的不巧,村里断了电,书记也也去镇上开会了,接待我们的是张队(扶贫队长)。屋子里有些闷热,张队提议说带我们到村子里转转,吹吹凉风,也体验一下这里的乡土人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百香果酸酸甜甜的味道愈加浓厚了,仿佛充斥在周围的空气中,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强烈的感受到,这种味道让他脑袋更加清醒。他想了很多,她的音容笑貌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又觉得,她就是住在自己心里的百香果,酸酸甜甜。

刚到宾馆的那天晚上,他还是担心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尽管她已经安排好了行程,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慌,仿佛是对这个陌生地方的有种恐惧感。

再次回到村委办公楼时,书记已经回来了。脸庞黑瘦黑瘦的,一双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像村里的那口井一样清澈,白色的衬衫更衬出皮肤的黝黑,西裤配上拖鞋,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又有一种别致的伤感。这就是村书记?这就是村书记!

随后几天,他总是时不时地想看一眼她,又不敢仔细看,只能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贼一般。但每次看到,心里都暖暖的。她帮他们安排食宿、行程、分配工作,两天下来,身心俱疲。他有点心疼她,便开始主动承担更多的工作,想以此减轻她的负担。她很感谢他,再进村走访时,总让他坐到身边,表面上他有些难为情,心里却乐开了花,但他还是不太敢很正面地跟她说话。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埋藏在自己心底,这时候他就会想起“舌头触到百香果汁的感觉”,酸酸甜甜的味道,与此时心境别无二致。

面包车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车窗外的风景有些吸引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到大山里的村子走走,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小小愿望。他清楚地记得,每次坐北上或者南下的列车,他都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说不上欣赏,但是会使眼睛很舒服,进而身心愉悦。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藏在大山深处的村子。在他看来,那些村子有种神秘的引力,拽着他的眼睛,也拽着他的心。他总是会想,山上的房子是怎样建的呢?村子里会有热闹的集市吗?村子里的村民日常生活是怎样的呢?想着想着,就把旅途上那些无聊的时光打发走了。

参观完毕后,他们走访了山上的一个贫困户,阿叔煮水倒茶唠家常,很高兴也很热情。下山时,大伙儿说桌子上的”小巴勒”很好吃,阿叔便从屋子里取出一个小塑料盒,不知从哪找的路,蹦跳着就跑下山去摘。山上的一行人看着山下摘果子的阿叔,很是感动。张队说,这时候你们千万不能走,你们走了他会很伤心的。客家人很热情好客,客人高兴他们才高兴。并嘱托他们当中的男生“以后娶媳妇,就找客家女孩,勤俭持家,待人真诚”,这句话他也记心上了。他还记得张队说这句话时,她的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因为她就是地地道道的客家女孩儿。他下意识地去看了看她,突然间发现她很好看,白皙的脸庞,淡淡的妆容、浅浅的微笑。他又想了想,觉得她就是客家女孩,就像村书记就是村书记一般,很妥当、很合理、很让人满意。

座谈开始了,我们提问,书记和张队负责解答。书记表情比较凝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能说会道,但说出来的话很朴实也很务实,很接地气也很亲民。倒是张队,会做相应地补充,他的补充很有意思,引来阵阵笑声。

在车上,他把她的微信备注改成了百香果,自己的头像也换成了百香果。

这次的三下乡之行,给他留下了酸酸甜甜的美好回忆,像百香果的味道

坐谈结束后,在她的请求下,书记和张队带我们参观了村里的扶贫产业---有机种植基地,这里主要种植紫玉淮山和百香果。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忘记百香果,忘记舌头触到百香果汁的那种感觉。这个“永远不会忘记”是后面形成且在脑海里不断加深的。刚开始他只记得张队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舌头触到百香果汁的感觉,很像初吻”,但他当时并没有吃,他也没有过初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张队还说了一句让他记忆犹新的话“来竹香,寻找初恋的感觉”,以至于现在每每幻想可能发生的初恋,都让他想起竹香村。

在宾馆糊里糊涂地睡了一晚,早上起床时感觉还不错,挺有精气神的。匆匆吃过早餐以后,便跟随大部队开启了三下乡之旅。

那天晚上,做完额外的工作时,已经是夜里两点。他知道,又要失眠了。如果夜里到两点不睡,他就会失眠,这是他的生物钟。果不其然,又是一个失眠夜。夜里他睁着眼睛,想起了她,想起了百香果的味道,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由他的神经末梢开始发散,传导到身上每一处角落。

跟着张队到了一座很有年代感的围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鲁迅笔下可以“看到四角天空”的天井,很是兴奋,拍了不少照片。围屋参观了一会儿,书记还没回来,想起来刚刚在村口望见的山上的房子,就跟张队说想上去看看。在张队的带领下,一群人沿着没有阶梯的山路往上爬,太阳很大,汗流浃背,但是大家的热情不减,像是去朝圣,山上的房子就是圣殿。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房子并不会太新奇,可还是想上去看看,好奇心总是会给人动力。山上的房子确实并无新奇之处,可大家还是很高兴。尤其是他,他甚至觉得这房子就像散落在山上的星星,很亮很亮。他想起一句话“山的那边可能不是海,可即使是山,一样很有吸引力,因为它在山的那边”。

竹香的走访结束后,晚上回到宾馆时,他剥开了一个百香果,舌头触到汁的时候,又酸又甜。这就是初吻的感觉吗?他觉得不是。初吻应该是甜的吧,他害羞地想。

三下乡提前结束,大伙儿都高高兴兴的,唯独他显得心事重重。他舍不得百香果,舍不得回忆,更舍不得她。他想着,哪里都会有百香果,可只有这里才有酸酸甜甜的她啊。坐车走的那天下午,他故作坚强地跟她挥手道别,眼睛酸酸的有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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