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婶媒婆做的简单,直接把对方的QQ交给我就完事儿了。我接过纸条,脑里便浮现一个小屁孩儿:瘦瘦小小的,鼻子上长年累月挂着两根“面条儿”,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回家第一个相亲对象就是熟人,让我感叹世界如此小,男人可真少,发小邻居都能成我的对象。
小镇很小,十几个村子一所学校,所以不想知道何大涛都不行,只是我们没有语言交流而已,他二年级,我一年级。
按理说,这种即不同级又不同村还不熟悉的人是最容易遗忘的,可我偏偏没忘。我想,跟那两根“面条”有关。
16岁那年再次相遇,纯粹是个意外。
想到这儿,我又要感慨世界的神奇。明明何大涛活生生的住在发小对门儿,我却从来没有碰见过他。
那天,我照常在大门口外等发小,百般无聊的按着自行车上的车铃,这时对面的门开了,何大涛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之间,我居然有一种电视里才会有的特效出现在眼前,何大涛顶着光芒从我面前走过,雪白的脸呈慢镜头似的移动。天啦,“鼻涕虫”?这是“鼻涕虫”?
想不到几年不见,“鼻涕虫”变成了一位阳光美少年,何大涛变帅了,我惊奇地一路上在向发小打探消息,发小恨恨的回答:只有鬼才知道他是怎么变帅变白的,而且白的让人嫉妒。
那惊鸿一瞥后,我马上改变行程,天天都去等发小,风雨无阻,只为更多的偶然、碰巧、撞见和相遇。
结果,天不遂人愿,越盼什么,越不来什么,之后两年的时间一次都没有碰见,我那情窦还没有来得及开放就这么匆匆结束。
我加了他的QQ,秒过。很意外我们之间没有隔阂,上来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互相调侃,他打击我肥水不流外人田值得表扬(不远嫁),我嘲笑他江南采花大盗祸害人间(几乎把村里所有未婚姑娘请去江边喝茶)。
这一聊,便不可收拾,白天聊,晚上聊,就连吃饭也是一边捧着碗一边聊。那段时间,“滴,滴”的QQ声,吵的家里人大发雷霆,我却充耳不闻,继续对着电脑傻笑。
俩人在电脑中不断升温,却没想过到现实走一圈儿。
一个月后,他终于开口见面,我狂喜不已,赴约当天精心打扮一番,并熬夜翻看《约会宝典》。
明明都在社会滚爬过的人,第一次见面还是会羞怯,会脸红,和每个首次约会的人一样,我们一路沉默不语。
我以为他起码表现的会比我熟练些,毕竟约了38次会,结果比我还差劲,连续踩了几次摩托车都没发动,慌的他说明天就换掉它。我在后面捂嘴傻笑。
第一次约会就把我往他的朋友圈儿带,一进门,就感觉一群“狼”在扫视,慌的我不知如何站立。好在桌上唯一的女性主动招呼坐在她身边,否则我都怀疑自已要被“狼”吞噬。毕竟都是年轻人,推杯换盏之间气氛就活跃起来,我也慢慢放松。
桌上的人纷纷嘲笑他相了38次亲,终于见到庐山真面,这饭可得好好吃,使劲儿地吃,他满脸通红的看着我,骂他们“滚蛋”,然后对我说:“让你见笑了,都是一群粗人,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别望心里放。”事实上,我并不反感,反而喜欢这种亲热感。
《约会宝典》被抛到九宵云外一句也没派上,我全程都是露着白痴微笑应对眼前陌生的场面。
他放任那群人对我进行各种盘问,只有在遇到过分追问时才及时阻止,默默地在一边为我冲洗餐具,添水夹菜,我悄悄看在眼里,一顿饭,春心大动,彻底喜欢上何大涛。
之后,我们开始单独约会,还是骑着那辆小摩托,只不过再发不动时,他会直接踹上两脚,然后洒脱的带着我飞驰。我很开心我们的进展,自然又默契,幻想着不出意外,姐今年就要“脱单”喽!
5月20日,新兴起的“情人节”,我们约好晚上去河边压马路。
小镇太小,唯一浪漫的地方就是河边,一条沿河修建的马路,一到晚上就变得繁华热闹,一对对的情侣沿着河边走走停停培养感情,路头一座古老的城钟见证了人间无数爱情的初与终。
晚上我们没有到外面吃饭,不用想餐厅都是人满为患。我们在QQ上约定十点出去,这时间街上的人应该会少一些。
十点钟何大涛准时来接人。为了这场约会,我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条能衬托出内心的裙子,一条可爱又不失小性感的连衣裙。
看到我,他笑着说:“穿这么漂亮要干嘛啊?”我傲娇的回答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