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地回头,却怂兮兮地想溜。来人一身红衣,乌发高高束起,一双轻佻含笑的眉眼,腰上两柄蛇影刀,身姿矫健,还没等他开溜,一只手抓住了他散落的头发。
身边的紫衣姑娘双手抱胸,大锤背在身后,一言不发地冷眼看着冷月心。
啊呀,冷月心一声惊呼,逃跑不成,反倒是一屁股坐到了木凳上,太……太疼了,这凳子也太坚硬了!
“白狐狸,不陪我喝几杯?”杨梦言不管疼得有些扭曲的冷月心,兀自坐下,曲起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
“咦,这就奇怪了,大名鼎鼎的杨捕快也会来这笙歌艳舞之地喝酒吗?”
反正已经招惹了这姑奶奶,倒也再不怕多气她一下,冷月心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且先不说这里是酒肆,饶是什么风月场,只要乐意,我便来。”杨梦言语气带着些淡淡的漫不经心,却听得冷月心心里一惊。
这不,眼前这位提俩大锤的紫衣姑娘,可不就是先前被炎可宁一袭红衣击败的花魁吗?既是连花魁都能手舞大锤,倒也真是不敢再造次。
思及此,冷月心满脸堆笑。
“呵呵呵,喝喝喝,您想喝多少喝多少,来啊,桃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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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喝酒,原本氛围不错,一红衣捕快一六尾狐狸一紫衣跟班倒也相处融洽。可是喝着喝着,冷月心非要与杨梦言拼酒,先是大碗,许是不过瘾,便用坛来拼。
酒醒后,冷月心看着那一坛又一坛的桃花醉的酒坛子,心疼了许久。他是金陵最大酒肆媚香楼的老板,出了名的抠,这下岂非要了他的半条命?
既然如此,那便一定要讨回来的。他谋划许久,终是觉得有一计可行。
是夜,六扇门,杨梦言的卧房……的房顶。
银月如钩,夜色如上好的墨,四下寂静,微风穿过冷月心的发,额,真冷。
“哼,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姑娘,我是打不过你,可是假如是在你的闺房里,这我就方便了很多,嘿嘿嘿……”
冷月心趴在房顶,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贼兮兮地笑了,而后伸出耳朵听了听室内的动静,杨梦言呼吸均匀平稳,应当是睡熟了。
他足尖轻点,轻轻一跃,白衣翻飞,转眼之间白衣身影已在卧房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炎可宁立在远处的大树上,看着身着白衣的冷月心,心里无情地嘲讽他无数次,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六尾白狐?大晚上的,干坏事也不知道穿个夜行衣!
听到身后一紫衣女子轻轻的呼唤声,便也不计较冷月心的行动。
吱呀――
冷月心刚推开门,步子还没迈开,一阵强劲的力量把他拉了进去!
“六尾白狐狸,你这梁上君子也做了,偷窥者也做了,说吧,想干什么?”杨梦言红衣墨发,身姿矫健,哪有睡觉的样子,灯光下那含笑的眉眼,明显就是瓮中捉鳖的炫耀和轻蔑。
“你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眼看穿了我的真身?还有,我也是有名字的人,不要再喊我白狐狸。记好了,本公子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人抢的冷月心!”虽说输了架,但不能输了气势啊!
“呵,人人抢手?蠢得连夜行衣都不知道换的白狐狸?”杨梦言一笑倾城,语气却薄凉伤人。
“你你你……这是重点吗?哎呀,你竟是白泽?你看这大好时光,咱们孤男寡女的,又同处一室……”
哐――
他被一脚踹到了门外,随即一柄蛇影刀堪堪立在他的胯间,唉,奈何刀锋不得近身,独留他一人月下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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