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点点，便也足够了。
忘却，是一种解药。
他真的很伤心。
奈何没有睡觉，或者说他并不需要睡觉。
孟梦婆娑的泪眼看到奈何最后的微笑，随即身影消散，融入天地之间。
有些值得骄傲的事情消散，会让人冷静下来。
孟梦的身体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因为近在咫尺，却是深渊峡谷，深不见底。
她日思夜想想要见到的人。
令人瞠目结舌的，奈何的紫色血液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化作一条小蛇，围绕在他的身边旋转。
几位鬼差晃悠着身体慢慢远去。
奈何本身就是幽鬼，负责人世间‘记忆烟霞’的平衡的执行者，自然不会是对方拘捕的对象。
一个在知道自己身上也产生了记忆烟霞之后思考的问题。
她想笑，泪水却是根本止不住。
5.红色烟霞
还不待孟梦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道身影如同浮沙一般的出现在孟梦不远的地方。
她与奈何相处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却是有种过完这一生的感觉。
孟梦半睡半醒间，感受到阵阵暖意。
在他遗忘之锤崩坏掉之后，他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他知道，自己很快也将与遗忘之锤一样，消弭于天地之间。
“孟梦！”奈何红了眼。
奈何在第一次见到孟梦的时候便知道了，只是当时两人只是陌生人，甚至对于孟梦而言，奈何是一只‘陌生鬼’。
如此看来，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她们在孟梦的记忆中样子没变，还是那么温暖。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奈何猛地睁开眼睛，凝望远方。他感受到一股强烈阴气。
“你不害怕吗？”奈何道。
哪怕是回声都没有。
奈何将遗忘之锤放在面前，发现锤头上出现了一条细密的裂纹。
如此，便足够了。
孟梦回头，却是看到了奈何的身影。
与它名字相符，是一种穷凶极恶，能够吞噬魂魄的鬼。
不知多久的岁月中，他从未见到自己也有记忆烟霞的存在。
不再是如同沙漏一般，漏过所有的过往。
“没事的。”奈何同样望向身后的噬魂鬼，脸色不见慌张。
奈何急忙跑了过去，却是晚了一步。
紫色光华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黑褐色的石化尾迹。
直到如今，她终于如愿所偿了。
直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一方白色。
咣当……
奈何望着自己的手，也是傻笑。
这是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许多人一生无解。奈何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双手除了握紧‘遗忘之锤’之外还有什么用。
她的口中呜咽的喊道，“爸爸，妈妈……”
虽然碎裂，百年之后却不曾消散。
原本白色的世界像是破裂的鸡蛋壳，慢慢的崩坏，四分五裂，露出了被伪装隐藏的本质。
这一切都不重要，对百姓而言，孟阿婆便是‘华佗在世’，有起死回生之能。
孟梦流浪太久，吃不饱穿不暖，载渴载饥，身体早被阴寒之气入体，看似与常人无恙，却是埋下了隐疾。
又在碧落山停留数日之后，孟梦启程。
没有人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却也不需要知道。
6.祸事
“奈何？……”孟梦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很多事情孟梦都不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奈何做了什么。
让孟梦自己都有些讶异的是，当她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是幻影，并没有太多的失落。
“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孟梦哭喊着。
事情不断地朝着美好的方向改变着。
至少今晚孟梦是安全的。
奈何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段时间他也在思考该如何去解决，思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孟梦在想，自己如何能够不知足。
出现在她眼前的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孟梦的父母。
与往常相同，两个人又来到山林之中，山中的小动物和大动物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快速四散奔逃。
直接通往的地方便是黄泉。
在之后与奈何的交流之中，她才明白，自己现在居然身处黄泉之中。
愿你永远热爱生活，珍惜所遇见的美好。
于孟梦一样，他似乎找到了一点点自己存活在这天地之间的意义了。
她来到了奈何化作的桥边，在这里搭建了一座房舍。
孟梦笑着回应。
“那不是你的父母。”奈何颇为坚定的说。
天地间，沧沧凉凉，风声响起，似是谁在低语，倾诉什么。
孟梦想要抓住奈何，却是抓了个空。
她是属于‘通阴之体’，本就体虚，阴气过盛，阳气不足，魂魄不稳，更是被人们称呼为‘鬼人’。
奈何回过神，并不会如何表露自己情绪的他脸上露出单纯的傻笑。
可是他从未想过，这些记忆与他而言重不重要。遗忘真的是好的吗？
因为奈何最后的嘱托，那是她一声奉行的承诺。医者，是最好的选择。
孟梦痴呆的望向不远处，原本被抹去的泪水再次翻涌而出。
裂纹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整个锤身都布满了裂纹，密密麻麻。
深邃的黑色却是让人心慌，想要快速逃离。
时间还真是神奇，让根本互不相干的两个人愿意为对方付出些什么。
他看见自己的身上升腾起一层红色烟霞。
她希望能再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种阴气极为阴寒。奈何记得，这种阴气来自黄泉。
现在孟梦要好好活着，阎罗殿的请帖却送来。
正在这时，被泪水侵蚀模糊的眼前居然出现一点亮光。、
随机整个铜锤像是被推到的纸牌屋一样，偌大的铜锤化作无数的铜块坠落到地上，发出响动。
那些黑影准确的来说，应该被称为‘噬魂鬼’。
孟梦告诉她，喝也罢，不喝也罢，只是忘除烦恼而已。我又无忧，只有挂念。
奈何点了点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孟梦逝去，享年一百零八岁。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绝望之情生出心头。
这也是奈何之前所忧虑的事情。
生命中，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存在于这世间的意义。
如同黑色甲虫一般的身躯，两个长长的前肢如同刺刀一样，锋利的让人毛骨悚然。
奈何残留的最后一道光华猛地追上噬魂鬼，爆炸开来，将所有的噬魂鬼推入到深渊之中，消失不见。
“走了。”孟梦并没有发现奈何的异样，手中拿着战利品笑着对他用力挥手大声喊道。
奈何直勾勾的看向周围形成的光壁，眼中满是疑惑。
奈何，他终究不在了。
次日，孟梦很早就醒来。
奈何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空气。
至于去往何方，无人能知。
从没有此刻这般令她发自内心的惶恐。
奈何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触碰光壁。哪知道他的手刚刚触及到光壁的刹那，奈何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旋涡的中心，一股强大的引力拉扯着他，不知要通向何处。
只是她醒过来之后，并没有看到早已经习惯的那张脸，而是一片漆黑。
那不是梦。
孟梦嘴里不住地说着，奈何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奈何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他之前以拯救别人为目的，使用遗忘之锤不断地敲碎一个又一个人的‘记忆烟霞’。
原本为她准备的院落也被她拒绝，她有自己想要居住的地方。
那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这样做便是天道，便是自然。
在此之前，若是能挽救回孟梦的性命，自然是极好的。
岁月静好总是昙花一现。
“快跑！”奈何喊了一声，用力握紧孟梦的手掉头就跑。
凡事遵守本心，哪里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没有舍弃自己的生活，每一天都很充实，很开心。
孟梦刚想要飞奔过去，扑进爸爸妈妈的怀抱中，却是被一双手紧紧地拉住。
她从没有这样令人心悸的感觉，孤独到绝望。
他刚要转身，却是发现孟梦熟睡的身体不知道何时漂浮在半空中。
奈何没有与他们正面打过交道，却知道对方的能力和职责。
“爸爸，妈妈……”
“怎么办？”孟梦看着身后乌漆嘛黑的一大推怪物来势汹汹，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能够看得出来，她释怀了许多，活的越发真实。
那一碗苦水，却是最好的忘忧法。
“你要去哪？”孟梦问道。
满面颓废的鬼差忘记了前来的任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被包裹其中的孟梦泪水决堤而出，口中拼命叫着奈何的名字。
随着奈何流出的血液增加，一个深紫色的圆环出现在脚下。
奈何的话，她从不曾忘记。
奈何转身，小手一挥，一道炙热的火焰出现在路上，噬魂鬼本就惧怕火焰，能够阻止了片刻。
之前孟梦想要去黄泉，却是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温柔。
好舒服。
那些鬼差没有能够走进破败宅院之中。
不过，奈何并没有什么后悔。
孟梦的手胡乱的向周围抓去，只有幽暗的虚无。
整个苍凉的夜空中，只有星光闪烁，清风悠扬。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只是希望破灭了，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在破落宅院的草地上。
记忆，也是一种解药。
只是她的视线尽数被无尽的黑暗吞没，什么也看不见。
她不只是让自己好好活着，还让更多的人能够好好活着。
此刻，他似是恢复了最初的麻木，不知该如何自处。
没有什么废话，他知道，这些人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完成不了任务，回去也无法交差。
两个人就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注视着孟梦，他们在对自己轻轻挥手。
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武力解决吧。”奈何道。
吃罢早餐，孟梦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子。
在这里，她也是一名医者，获得了许多黄泉生物的尊重。尤其是她成功研制出来一种汤药。
他不知道究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血液出现了怎样的变化。
他还是大意了。
一声脆鸣声，奈何手中的铜锤毫无预兆的碎裂开来。
忽然，她猛地张开眼睛，耀眼的阳光涌入眼中，刺目的睁不开眼。
好好活着。
也需对她而言，就算看到的是幻影，却也是她父母的模样。
没想到他们最后还是来到了一处绝路之上。
天下凡事，无常亦无相。若是累了，便说说梦话，做做傻事。
奈何对这里似乎很熟悉，总是能够很巧妙的避过噬魂鬼的围堵。
一块碎铜掉落在地上。
好似只刹那，光壁消散，紫色的光环消散。
她要去碧落山上寻仙，就是为了前往黄泉见到自己的父母。
孟梦再望去，哪里还能看到自己的父母。
闲的时候，找来一把椅子，只是在这里静静的望着。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变得有些虚幻的双手，却是又不动声色的将其吞入袖中。
在她的面前是一片黑褐色的岩壁，岩壁上盛放着一朵艳红色的花。
刺破皮肤，紫色的血液流出。
“我们会死吗？”孟梦眼眶微红，直勾勾的望向奈何。
这一天夜里，月朗星稀。
“你胡说，他们就站在那里，你看不见吗？”孟梦顿时急了，恶狠狠地对着奈何叫嚷。
鬼差们面面相觑，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奈何却是直接挥舞着遗忘之锤冲了上来。
几只鬼差手中握着拘魂索，正在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多年后，人世间多了一位游历江湖的女神医。
正在这时，奈何刚要收回遗忘之锤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碎裂声。
孟梦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置身于‘亡魂之地’，反而像是来此郊游。
月光轻柔，晚风徐徐。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不会。”奈何笃定的回答道。
突然奈何的脚步停了下来。
孟梦却是不知，奈何是故意跑到这样一条绝路上来的。
若是刚刚孟梦继续向前多走一步，便会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永世不见天日。
他的身边慢慢变得虚幻，一道道紫色的光华涌动，将孟梦包围住，送她一路远行，飞向岩壁洞口。
人们喜欢称呼他为‘孟阿婆’。
庆幸自己有奈何这样的友人。
孟梦咬紧嘴唇，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希望。
正在这时，奈何无意间瞥了眼水中的自己，目光惊奇。
可以治疗着鬼魂的三千烦恼，诸多恐惧。
当他看到遗忘之锤上有裂纹出现，怎么会不痛心。
因为其生前精湛的医术，来到黄泉成为一名鬼医。
“对不起。”孟梦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奈何望着自己空空的右手，面容悲戚。
虽然知道孟梦的情况特殊，可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祸事这么快到来。
孟梦轻轻地呼唤了两声奈何的名字，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光华散尽，一切恢复如常。
孟梦悲伤莫名。
饶是如此，孟梦最后还是颇为留恋的望向彼岸花的位置，咬了咬牙，转身随着奈何而去。
他亲眼看到对方将自己前一天敲碎几朵记忆烟霞的那个人的魂魄给带走。
唯一不同的是这黄泉路上多了一座桥。
“这，这是怎么回事？”孟梦不可置信的说道。
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上纷杂各异的记忆烟霞具体代表着什么，遗忘之锤将他们身上的彩色记忆烟霞几乎全部锤碎，剩下大片灰色记忆烟霞萦绕身旁。
没有人见到过她真实的面目，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他看着孟梦的身上。原本的灰色烟霞少了许多，而在之前消失灰色烟霞的位置，一抹红色出现。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将遗忘之锤收回。
没有一丝光亮，如坠深渊。
奈何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更雪上加霜的是孟梦的体质很特殊。
“喂，还站在水里做什么？”孟梦对着傻站在水中的奈何喊道。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大群黑色的鬼影涌动，如同潮水一般扑向两人。
当他开始怀疑‘遗忘’的重要性的时候，遗忘之锤自然而然产生了裂痕。
光线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知道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奈何。
那个位置，是刚刚她父母出现的位置。
“你看见了吗？前面的峭壁上有个路口，穿过那里就可以回到阳间了。”奈何有条不紊的说着。
9.后来
原本睡得正香的时候，只觉得有人猛地摇晃自己的身体，此刻迷迷糊糊地转醒。
忽的，紫光大放，紫色圆环升起，直冲天际的光柱将奈何整个人包裹其中。
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无奈和不舍，有的是一份解脱。
不过，这种喜悦很快就被奈何的一句话给击碎。
在这一刻，他失去了与自己为伴太久岁月的遗忘之锤。
死后的孟梦，再次进入黄泉。
“好好活着。”奈何说着，用尽全力一把将孟梦推飞出去。
奈何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露出冷冽的神色，右手一挥，遗忘之锤在手。
奈何望了望周围，确定了某个方向，拉着孟梦的手走去。
天空没有云，地上有人在做梦。
“不知道，但是我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孟梦开口道。
有些不好的记忆消散，会让人更快的振奋起来。
孟梦早已经沉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回去吗？好呀好呀，能够回去当然最好。我都有些饿了，回去后能不能做些其他的食物？总是烧烤啊。”孟梦道。
不过奈何的眼中却生出许多愁思，呆呆的望向孟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此刻真的很想告诉奈何，她的梦想实现了。
“嗯。”奈何笑着看向孟梦，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奈何反问。
远远望去，像是紫光建造的石桥。
真的值得开心，他终于有一段记忆于心。
奈何轻叹一声，用沾染自己紫色鲜血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孟梦的额头。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出现在眼前，怎么会让人不欣喜。
“你还没有真正的死去，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奈何说道。
奈何吃的很开心。
让奈何感到惊奇的是，孟梦并没有太多的惶恐，反而放松了许多。
这柄遗忘之锤陪他度过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虽然没有给他存活的意义，却让他真实的存活在这个世界。
她也还记得奈何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奈何桥上若有若无的还飘荡着红色的雾气，那是碎裂的‘记忆烟霞’。
“恩恩。”
奈何使用遗忘之锤这么久，心中自然知道遗忘之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也庆幸自己此刻还活着。
奈何不必说，本身‘幽鬼’便是鬼魂，孟梦更是以魂魄的状态游荡出现在这里。
“有什么好怕的。”孟梦笑了笑道。
他从没有考虑过被自己敲碎烟霞而丧失记忆的人他们是否会开心。
两个人没有离开碧落山，而在借助破落的宅院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居住之所。
10.尾声
一块碎石落下，久久不曾听见回声。
孟阿婆便是孟梦。
孟梦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原本黑暗的天地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粉刷，慢慢的被白色所侵占。
忙时房屋里药香扑鼻，孟梦研究着最新能够治疗对付噬魂鬼的药物。
一路之上，两个人走得很快，途中没有遇到任何人或是鬼。
7.入黄泉
奈何将孟梦的毯子拉了上去盖好，随即大步走出宅院。
孟梦还有闲心去打听黄泉之中有什么有趣的事物，阎罗王长什么样子，黑白无常真的是长舌头吗，牛头马面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魑魅魍魉到底是什么东西，深渊下面有什么。
奈何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伤感的神色。
在这世间，能够活着殊为不易，更不要提好好活着。
咔嚓……
几位鬼差面面相觑，又看了看眼前肩头扛着遗忘之锤的奈何。
开心的事情又何必去深究呢？
一炷香后。
“那不是你的父母。”
8.逃离
“不可能，奈何，你是疯了吗？”孟梦眼睛通红，双拳握的紧紧的。
“因为我是真实的。跟着我，带你回去。”奈何道。
从此，他也便没有‘绝师’这个身份。
孟梦就是这样感觉的。
他开始质疑自己一直重复的一件事。
孟梦的身体周围的空气扭曲，下一刻孟梦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根本来不及多想，两个人疯狂的奔向远处，越过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路。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宅男宅女？
“什么？”孟梦有些不明所以。
噬魂鬼此刻冲破火焰的围拢，急速朝着孟梦的方向扑去。
有句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噬魂鬼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天敌’。
光很温暖，很柔软。
一座友谊之桥。
死亡是最终的归宿，却不是应有的选择。
奈何对着她挥了挥手。
孟梦思离开碧落山后，来到医药谷前来学医。
昨天晚上的时候，奈何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快走吧，还有职务在身。”
遗忘让人不再痛苦，不再感受被时间堆叠出来的来自情绪力量压迫。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不曾问过对方的意愿，替他们做决定。
这也是孟梦为什么能够看到别人无法察觉的奈何原因。
前路漫漫，究竟何去何处，无人可知。
见到鬼差离开，奈何长长的松了口气。
孟梦眼睁睁的消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孟梦安眠，嘴角还挂着浅浅笑意。
通常噬魂鬼都是在黄泉深层活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梦虽然没有听明白奈何的话，但是她很庆幸。
“那是彼岸花，能够激活人们的记忆烟霞，让人们坠入幻梦之中，不得逃离。”奈何解释道。
她的医术高超，救死扶伤，颇受百姓爱戴。
今天天气正好，正是暖春到来的时候。
孟梦。
午餐吃的很美味，虽然鱼是生的，果子被烤焦了。
既然商量不能解决问题，双方都不可能妥协退让，就此事而言，武力解决是最好的方式。
奈何感觉自己被孟梦的拳头给锤矮了。
奈何悠悠起身，看到破败的宅院外面不知何时多出了六七只鬼差。
他难过，可是他连如何发泄都不知道。
有些值得开心的事情消散，会让生活回归平凡。
这是来自黄泉的空间力量强行带走认定的不该存活于人世间的存在。
最后的最后。
关于‘绝师’，关于遗忘之锤。
奈何忘记去止血，只是直勾勾的望着紫色圆环。
“怎么了？”孟梦问道。
孟梦慌乱的翻身而起，不住地望向四周。
奈何笑了笑，跟在孟梦的身后走着。
她被吓了一跳，奈何此刻正距离很近的在看她。
“你要做什么？”鬼差阴恻恻的道。
“放心。”奈何对着她笑了笑。
该死的，为什么不是梦，为什么！
有人知道了她生前身后事，便问她。为了一句话，遵行百年值不值得。
孟梦有些慌张，她的感官似是被屏蔽了，无助的蜷缩一团。
又有人问他，她为什么不愿意喝下自己研制的那碗忘忧苦水。
她穷尽一生，救人无数，研制出来的药物多不胜数，致力于造福一方人类。
奈何颓然的坐在地上，双手不小心按在了细碎的铜块上。
可能是熟能生巧，之前只是用来敲击记忆烟霞的遗忘之锤猛然挥出，一只躲闪不及的野兔直接被打晕过去。
他呆了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也在这一刻，他失去了与自己有了牵绊的孟梦。
“那你……”
上面的‘破’和‘通’两个字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光线越来越亮，似是黑暗之地的大门即将被打开。
孟梦的眼眶渐渐地湿润，泪水停留在眼眶，模糊扭曲了视线。
光壁猛地闪动，发出刺目的光芒。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泪水再次滴落，溅在草业上。
她们通常的寿命活不过十五岁。
因为奈何站在他们前面。
这是最后的告别。
孟梦学医很有天赋，没多久就能够独立行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