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芜醒来,鼻尖是淡淡的艾叶味,虚无缥缈的烟似要迷了她的眼。
梦里的感觉那么真实。
肆
出了医院,刚好碰到了柳莹莹。
“你怎么在这?”她诧异地看着李默芜,又抬头看了看店面招牌:佟桦心理医院。
李默芜恍然若失,“我们能谈谈吗?”
柳莹莹挑眉:“有什么好谈的。”
“旁边有家咖啡馆,我请客。”李默芜不容拒绝道。
咖啡馆。
“你知道我的过去。”
“不知道。”
“顾灿是谁。”
柳莹莹一懵,难以相信地看着她。她想起来了?
李默芜的眼睛紧紧锁住她的神情。“不要骗我了,你就是知道!”
“我知道又怎样?我不会告诉你的!”柳莹莹起身,拿起包准备走人。
李默芜拦住她,她狠狠地瞪着李默芜:“你别妄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李默芜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算我求你,告诉我吧。”李默芜忽然软下来,哀求道。
柳莹莹狠心一笑,“你不配知道。”随即用力一甩,李默芜一下没站稳,往旁边的柜台上倒。她的额头撞到玻璃柜角上,晕了过去。
“喂喂!李默芜!”柳莹莹慌张地拉着她。李默芜看着她着急的脸一点一点缩小,晕了过去。
“告诉我……”
医院病房外。
“她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穆忱怒声道。
刚刚在开会,接到电话让他来医院,他急得临时解散会议,开着车疾驰过来。
柳莹莹苍白着脸冷笑道:“穆大少爷,您家李默芜可是找到我,要我告诉她顾灿的事啊。”
穆忱皱眉,冷着脸,一股消毒水味从病房门缝蔓延出来,轻车熟路地进入他的鼻腔,他冷了冷眸子,这是今年默芜第三次进医院了。
“要是让她知道,当初她深爱的男人顾灿是被他最好的朋友给害死的,还抢了他最爱的女人,你说,李默芜会怎么做?”
医院的白炽灯照得他心烦气躁,他却像个万年冰域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冷气:“你敢!”
柳莹莹激动起来,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你看我敢不敢!”
穆忱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信不信,我让你老公破产,让你们一家流离失所。”
柳莹莹笑,一直笑,比哭了还难看。
伍
“默芜,毕业晚会,每个学生都可以邀请三位家人或者好友来观看哦,你想邀请谁?”她的室友八卦着。
李默芜羞涩一笑,心里打着算盘不说话。
她精心准备了这支舞蹈,古典元素,以很深的舞蹈功底做基础,精心设计编排的动作为华丽的核心。
这支舞,她用了六年的时间。多少汗水,多少泪水,都只为博他一笑,拨动他的心弦。
她给这只舞蹈取名叫《惊鸿》,他惊鸿了她的生命,让她原本被命运玩弄的人生因有了他而绽放光彩。她要用这支舞惊艳他,在他心里占据一个不可磨灭的位置。
毕业晚会的当天,她只请了他,在台上,音乐一响,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公主,她全心全意地演绎着这支舞蹈,全身心地投入,仿佛这支舞蹈就是她的灵魂,她的生命,她的珍爱。
她知道,台下的他一定会为她着迷为她喝彩。
一支舞落幕,她连妆都没来得及卸,就跑去观众席找他,就像当初柳莹莹那样,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问他好不好看,她似乎体会到了当时柳莹莹的心情。
她莞尔一笑,“我跳得好看吗?”
顾灿嘴角仍是温润的笑,像挂着星星的月亮,眼睛无神地摆放在天边的远方,眼眸空洞如同死水般,像被剜了双眼的路易斯,只差在眼睛上贴个“×”的创可贴。
这时,她才注意到,顾灿后面站着个女生,是柳莹莹。她的笑一僵,笑容挂不住了。
那一天,顾灿陪柳莹莹去看电影了,而李默芜由穆忱送回了家。
李默芜全程一直没说话,直到回到家,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捂着被子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跳得不好吗?
李默芜醒了,她的头上绑了一层纱布。像个老年痴呆的患者,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怎么样,好些了吗。”
李默芜像是没听到般,望着窗外不说话。
穆忱坐到她的床边,从后面轻轻挽住她的纤纤细腰,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虽骨瘦嶙峋却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怎么了?”
她大病初愈,脸色苍白得可怕:“我要见柳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