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玦眉头微皱:“边境要守,百姓要救。”
他的眼眸逐渐温柔起来,伸出双臂揽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答应你,我会守护好你想守护的人。”
宋玦快速的松手,慕容栩眼底氤氲,她低头看向众将士,喊道:“众将听令,十人跟随宋刺史营救百姓,剩余人等,随我回营地!”
“是!”
宋玦换了匹快马,骏马奔腾,很快融入苍茫黑夜中,慕容栩领着剩余人勒紧缰绳,快速赶回营地。
今晚会是个恶战。
她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落下了一滴泪,又快速的擦了去。
“慕容家的人从不在外人前落泪。”
慕容栩从未想过,十八年来,她唯一的两次破戒,都是因为宋玦。
10
走前还安静的营地人马躁动,警钟敲响,慌乱的将士看到她纷纷跪下:“将军。”
慕容栩找到了朱渊,他正安排将士去收拾乱局。
“今夜敌军偷袭,幸好我们之前做了措施,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慕容栩嗯了声:“派三支军队快速赶往城内援助宋刺史。”
朱渊一愣:“怎么了?”
“我们回来的路上,百姓遭到袭击,宋刺史领着十人回去了,恐怕远远不够。”
朱渊怔了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营帐外,哨兵忽然哨响警钟,大喊:“不好了!是豹骑军!是豹骑军!”
慕容栩和朱渊脸色大变。
豹骑军是蛮夷青阳部落最彪悍的军队,可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然行动。
朱渊拦住她:“阿栩,我们必须用所有军力与豹骑军对抗。”
所以…宋刺史不会有援军。
他将带领着十个人走进敌军偷袭设下的陷阱里。
有去无回。
慕容栩眼底湿润,她捏紧拳头。
朱渊又说:“阿栩,国难当前,牺牲一个宋玦…不算什么。”
慕容栩掀开帘帐,往外瞭望,荒芜的塞外大火燎原,马蹄轰隆如雷,像是怒潮在逼近。
慕容栩狠了狠神色,一滴泪哗的滴落打在她发凉的手心里。
她提高声音,大喊:“全军戒备!整兵!”
这是一场恶战,也是一场硬战。
豹骑军来势汹汹,甘州营连夜奋战,慕容栩在主营帐里和几位将军忙了一天一夜,排兵布阵,等前线传回的消息,与朱渊商讨对策,遣人快马回京禀报战况,请求应援。
可是…豹骑军实在太凶悍。
甘州营的军队先是受了偷袭又是连夜恶战,渐渐的落了下风。
慕容栩不得不领着剩余的将士退回甘州城。
可是…甘州城的城门紧闭,城上守将冷漠的看着他们。
慕容栩拉住缰绳呵道:“本将昨日已派人送信给城守,为何不开门!”
一位守城将士回道:“慕容总督,城守让我们死守城门,无论个人,都不准开门。”
慕容栩怒道:“胡说!我们甘州营将士在前冲锋陷阵,如今不得不退回城内整息。还不快开城门!莫非你们是想叛国!”
11
那位将士顿时脸色煞白,正犹豫时,从旁边走来一位贼眉鼠眼的中年瘦弱男子。
“李总督说的什么话。豹骑军步步紧逼,若是下官开了城门,敌军入城,我们甘州百姓都会受灾,这朝廷怪下来,下官的命就保不住了。”
城下众将士听闻无不怒气冲冠,慕容栩咬牙切齿,朱渊在旁,勒住缰绳上前继续与城守商谈。
可是城守死活不肯退后一步,眼见身后火势燎原,有奔腾之势。
慕容栩见着伤痕累累,面色死灰般的将士们,心头一酸。
她终究…没能守住父亲想要守护的一切。
“总督,你看!”一位亲信指着某个方向。
慕容栩看过去,远远的,零星几匹马跑了过来,再定睛一看,正是那日与他们分开的几个将士。
两位将士都受了重伤,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下马:“将军…我们回来了。”
慕容栩瞳孔紧缩,她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