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西服从路边拉着行李箱转身往回走。
回去先睡一觉,明天还有更糟心的事等着他。
——
中年男人看到手机上的几条短信,是她老婆发的,很担心他,说是要出去找他。他没有回短信,也没有回电话,直接将电话关机,买了瓶酒,在路边打了的回家。
回到家,屋里没人,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可是这么晚了能去哪儿呢?
没想到她真出门去找他了。
提心吊胆了一晚,原本想好的理由现在好像都不用了。
他相信,今晚过去,明天这事儿就翻篇了。
他在卧室里躺下,犹豫着,听到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是老婆回来了。
中年女人开门进来,看到卧室的灯亮着,心头一松。
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却看到男人合衣躺着,身上满是酒气,她轻轻帮他脱掉鞋,盖上被子,转身去了卫生间。
见女人出去,男人微睁了眼,换了个姿势,舒服地躺着,安心地闭上了眼,果真是醉了就能休啊。
一会儿,女人也进了卧室,关上了灯。
这一通折腾,她也累了,放松地躺下,睡了。心里虽有些怨气,可看到男人平安到家,也放心了,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
——
女孩从电梯出来,已是饥肠辘辘,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向小区门口的肯德基跑去,稿子还没交,她得抓紧时间。
手机上果然好多电话短信,都是编辑小刘的。
抓起那份套餐外卖就往回跑,多亏了她下楼前保存了稿子,要不可就更惨了。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完成了余下的一点,赶紧发送给小刘。
本想打个电话,可看了下时间,改成发了条短信。
没想到短信刚发出去,电话就响起来,是小刘。
还没等她作解释,那边已开始训斥抱怨,她只能不停地说:“不好意思,困电梯里了。”
最后,小刘还是让她小感动了一下。
小刘说,困电梯是意外,大家都是漂,都不容易,互相体谅,希望她下回别拖稿了。
她拿着电话,有点哽咽地说了“谢谢”,发自内心的。
想来小刘年纪也不大,在这个夜里也在忙碌着,她们都在这个繁忙的城市挥洒青春,飞扬激情,可能不久就会被拍在沙滩上。
可那又怎样,至少努力过。
放下电话,拿起汉堡,狠狠地咬了一口,特别想哭,在这个无法接通的夜。
——
老头从电梯出来,也拿起了手机,和料想的一样,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他在楼外转了一圈,转身回家了。
他甚至有点羡慕已逝的老伴,至少有他陪着她走完生命最后一程,他呢?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心头有点凄凉。
在这样的夜,没有人惦念他,没有人牵挂他。
若是刚才有什么不测,可能都没有人知道。
儿子远在大洋彼岸,太远了。老伴病逝时,儿子就不在身边,只是赶回来参加了葬礼。然后就急匆匆地赶回去,就业压力太大,怕失业。
也是了,怎么说也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儿子也说接他过去,可是过去实在不适应,不比在自己的国家,熟悉,自在,还有些老街坊可以叙叙旧。
可是这些年拆迁以来,以前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也都不在一起了,回迁的这楼里没几个老人了,邻里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都是些租户,谁又会理一个老头子。
罢了,不能想,不去想,过一天算一天吧。
老伴,老伴,老来作伴,这话真是不假。
老头在空空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4
周末的早晨,吴哲总是起得很晚。
走出单元门,看到有人在搬家,一个男子正抱着个大纸箱从电梯里走出来,是那个蓝西服。
“哥们儿,这是要搬家啊?”
“妈的,工作丢了,搬到郊区便宜点儿。”蓝西服将大纸箱放在单元门口。
吴哲想肯定是因为那晚的事,说实在的,在这个喧嚣的城市,每天无数人失业,太正常了。
“东西多吗?”吴哲想帮帮他。
“上面还有点,不太多了。”
“走,一起去。”吴哲和蓝西服一起走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