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逆转的背后

2018-12-26 22:59:48 作者:落叶而知秋

17岁那年,我病倒了,在医院里住了一年,动了两次大手术,无数次小手术,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惠东县位于广东珠江三角洲的惠州市之东,有中国女鞋生产基地之称。

后来,我听从长辈们的建议,一边工作,一边苦修会计专业,努力地考会计师职称,从初级到中级,再到注册会计师。

15岁那年,父母就不顾我的反抗,把我扔进了鞋厂当学徒。我跟他们说我的理想,说我对未来的计划。他们只是狠狠地告诫我:别跟我谈什么理想,在我眼里只有这县城的制鞋厂。

会计工作也换了好几份,从会计助理到会计员,再到会计主管。从一个公司,一套账,做到几个公司,几套账。

在深圳的大半年里,我都没跟家里人有任何联系。一方面是赌气,一方面是想省点打电话的钱。我不知道当时我父母有多么着急,多么担心,估计他们都以为我遭遇不测了吧。他们没有报警,是因为他们当年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18岁那年,我终于战胜了病魔。父母不让我再进鞋厂了,他们让我上了一所会计学校。我便应他们的要求,好好学习,努力考会计从业资格证。毕业后,我顺利地找到了一份会计助理的工作。

每天,我就在那个夏天炎热没空调、冬天寒冷没暖气的制鞋车间里,重复着一个动作上万次。吃的是青菜咸鱼的盒饭,偶尔加个荷包蛋算是对自己最大的恩惠了。住的是二十几人挤在一起的大宿舍,不通风,潮湿,蚊子多。

工人的工资是当年的10倍以上,伙食也改善了,车间和宿舍都装上了空调。工作比以前轻松了很多,每天工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上下班。

看着病床前为我操碎了心而日渐消瘦的父母,我的内心充满愧疚。我以前太不懂事了,对不起我的父母。我不再想要什么理想了,只想好好活着,好好孝敬我的父母。

我本以为自己会在会计路上一直走下去。可是,随着从事会计的人越来越多,代理记账费用越来越低。全职会计的薪资待遇也是几年没涨一分。我开始对这个行业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鞋厂里无论白天和黑夜,机器声如雷贯耳,叫嚣不停。胶水味、皮料味,臭气熏天。

那时候,我是迷茫的,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我只知道,我不会留在惠东,我不要进鞋厂。

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住在天桥下。饿了,随便买个面包将就一下,渴了,就去公厕里喝自来水。虽然是夏季,但是雨特别多,几乎每天都在下雨,晚上还是很冷的,我经常冻得很难受。困了,也不敢睡,怕睡着了遇到坏人。

当年的条件很艰苦,资源有限,县城里的人们都不重视环保,鞋厂设备简陋,一般很少有消防、环保、安全生产等设施。

没想到兜兜转转15年,我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我辗转到过很多地方,深圳、东莞、大亚湾、淡水,做过洗车工、服务员、收银员、接待员、办公室文员。

每当被赶出来的时候,我就到有警察值班的治安亭附近转悠,然后,就会被巡逻的警察带回派出所,他们了解情况后,只好让我在派出所里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便趁着派出所无人时,或者是他们不注意时,偷偷溜出来,继续去找工作。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惠东人,对这座小城市有着复杂的情感,并牵伴着我的一生。大多时候,我认为它就是个小小的县城,人口约110万人,GDP约325亿元。在房地产还未兴起的改革开放初期,鞋业是当地大部分人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

走在惠东县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鞋厂,或是与鞋子有关的加工作坊和配件商场。

不知道15岁的我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只身一人,身上带着不到100块钱,独自闯荡(或许说离家出走更恰当吧),来到无亲无故、完全陌生的深圳。

半年后,我还是觉得流水线上的工作,离我的理想太遥远,我辞职了。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和弟弟们一起在惠东县城开了一家鞋厂,生产时尚女鞋。

鞋厂里的工作很辛苦,经常熬夜加班,甚至通宵达旦,工作时间十四、五个小时或者更长。

我的理想还没实现,我的爱情还未来得及表白,难道一切就这样被扼杀在这鞋厂里吗?我不甘心啊,也许是年少轻狂吧,终于有一天,我跑了。

这样过了10天,终于在我花光口袋里最后一块钱的时候,找到了一份工作。是一个电子厂的流水线上某个岗位的普工,跟鞋厂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当时,我认为离开了父母的束缚,就会离理想近一点。

我祖辈就是鞋匠,我的父亲,我的叔叔,一家人都在鞋厂里工作。我不甘心步他们的后尘。我有梦,我有追求。我的长辈们都不理解我,他们劝我好好工作,好好学本事。

此时我们的鞋厂早已改变了当年的风貌,机器设备先进了,消防、环保设施齐全了,人们也重视安全生产了。机器声变小了,空气也变好了。

2015年,我顶着压力辞职了,离开了从事了快十年的会计岗位。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带着理想流浪的不止我一个,只是,他们看上去好像年纪都比我大很多,而且还很猥琐(呵呵,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我站在包装车间里,看着一双双漂亮的鞋子,想象着它们穿在顾客们脚上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我害怕了,我离开了天桥,寻找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比如,有保安值班的大厦,或是高档的住宅小区门口。有时候,遇到好说话的,他们会允许我在里面歇息一会,有时候,也会被无情地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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