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停下。”格琳娜企图叫住我。
仅仅一瞬间我就冲到他们身边，掐住温迪的脖子，使她的脚脱离地面。她的脖子又细又软，里面淌着我渴望的血液，只要我轻轻一使力，就可以扭断她。她的脚踢打着，但是对我一点反抗力也没有。
“落英……”
我一回头看到了原城一张恐惧的脸，没有松手。他看着我，试图安抚我，“你……你该冷静点，放轻松，放下她。”他慢慢过来，尝试着将我抱住。
我是太愤怒了，情绪淹没了我的理智，让我没有注意原城浅笑之下的拒绝，没有注意他看到我时眼睛瞬间亮起来的神色。让我在他抱住我的瞬间丢下晕过去的温迪，失控地咬了他。
格琳娜大叫着赶过来拦我，“不要！落英，不要！”
9
格琳娜飞快地赶过来分开我和原城，给我一个神色莫名的眼神，然后抱着原城走了。
再那之后，我呆呆地走在香港的路上，在一处礁石上站了几个时辰，一直站到星星爬上我的头顶。乔奈斯知道后，气急败坏地找过来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记忆里他从没对我发过脾气，即使发怒也是极力隐忍着。然而这回，他的绅士形象是彻底毁在我身上了，他愤怒地大吼，像海岸上的涛声，眼里的滔天怒气几乎要将我燃烧。
“为什么要攻击人类？”
我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攻击人类！”
我还是没有说话。
“你就这样自甘堕落，让那个人类把你带进万劫不复吗？”
我看他一眼，乔奈斯似乎是忘了，许多年以前就是他们自己攻击我们的村子，现在他们摇身一变，穿上了绅士服，混迹在上流社会，还定出了不准攻击人类的法律。
“你疯了。”他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港略有湿冷的空气，转身也走了。原城，我应该去看看他。
他似乎是在等我，一直站在我们初次见面的电车旁。我向他走过去，他立在灯光下，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站得离他远了一些，“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齿印，摇摇头，“你不需要，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后果。”
“原城，”我犹豫着，最后索性一口气将话说出来，“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人类。你过去说，让我站在阳光下你怕我会消失，其实不是你的幻觉。而是我的皮肤，它不能晒阳光，它在阳光下会变得透明。”
我看着原城的反应，他怔了一下，然后问：“所以你是一只吸血鬼。”
“我曾经是人类。”我突然有点难过，“但那只是曾经了。”
“你认为我会远离你？”他问。
我牵强地笑了下：“这很正常，我们总是很危险，没有人会喜欢时刻和危险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保密，这样会少点麻烦。”
原城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迟疑地看着他。
他向我走过来，走得离我很近很近，“我认为你应该不会伤害我。要我保密的话，这世上除了死人，就只有爱人的嘴最严。”
他低头吻了我，非常温柔。香港的夜空突然绽开一朵朵烟花，繁复而璀璨。
10
我攻击人类的这件事惊动的统治者，加纳森，我是不得不回了。
“落英，”雷恩上下打量着我，“最出色的潜伏者，欢迎回来。”
“她不能死，”一直没有说话的乔奈斯突然过来挡在我前面，“和宗主缔结姻契的臣民，不能被处死。”
“哦？”雷恩挑眉，“她和谁缔结姻契了？”
乔奈牵起我的手，有什么炽热的东西被烙印在我手心里，他微微抬起手，我和他手腕互相有一道红光若影若现。
“和我。”他说。
我很震惊，立即去看格琳娜，只见她眼中一紧，扭头离开了。
“格琳娜。”我轻声呼唤，她没有回头。
“哦。那好，就免了她的死刑。”雷恩微微点头道，又补充一句，“祝福你们。”
出了加纳森的们，我立即挣开乔奈的手，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
乔奈微有失神，然后回答我：“我也一样。”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缔结姻契？”
他微微皱眉，“难道你想被处死吗？”
我一愣。
他继续道：“我不想，即使你一直恨我转变了你，我也不想让你死。”
我又一愣，轻声说了句：“乔奈，谢谢你。”
他再苍凉一笑，“我接受，这是你第一次谢我。”
我看着乔奈，也对他笑了笑。然而我却不知道，这回是真的断送了原城。没有人告诉我，为了守护我们的秘密，就必须牺牲原城。
那一天我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原城倒在血泊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我过去扶起原城，眼神刚好捕捉到了还未来得及逃走的乔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