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應指數都符合,這雙視角膜絕對可以令病人恢復視覺。”
“那麼……一切就有勞醫生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捐贈的,但是能夠重見光明的感覺真的很好。除了……那個人。
“會是誰呢?我想去感謝他。”
“對方沒有留下姓名,我們醫院也無法確認呢。”
“這樣啊,那麼……多謝,再見。”
15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只相信,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是什麼感覺,剛摸著床頭櫃的照片,猜,大概就是由一見鐘情引起的越來越愛吧。原來,光一是這個樣子的。照片里的人菱角分明,帥氣,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小狐狸一樣瞇著雙眼,嘴巴裂的很開。站在他身邊有點膽怯的,是自己嗎?原來,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那麼依賴光一的啊。
可是,現在的你……在哪裡呢?
16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位是?”
“我新女友哦。侑子,這是長瀨,我的好友。”
“你好,剛君之前承蒙您照顧了。”女孩優雅的動作,讓長瀨一震,剛那彆扭的表情,似乎在害羞。看來是完全忘記了那個人了,是吧?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哦,對了,我……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嗯,啊,那個……有機會,一起吃個飯吧。侑子做的,很好吃。”滿足的笑容,其實都是虛假的,什麼是心虛的感覺,也只有堂本剛自己清楚。
“嗯,哦,好……好的。那……下次吧。”落荒而逃的原來不止自己一個。
“你為什麼不和他說實話呢?”女孩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似乎在方才那一瞬間,就被深深吸引了。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你是白癡嗎?”
“……可能吧。”
17
長瀨和準一都有一個共同的秘密,這個秘密是關於光一和剛的,因為光一的堅決,所以,堂本剛大概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會知道,其實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
所以,他就是這麼傻。
所以,他就是這麼喜歡剛的一個人。
一個很傻,很認真去愛的堂本光一。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或者我也是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吧?”準一在居酒屋內,問坐在身邊的長瀨,彼年,大家都已經過了十八年華,彼年,大家都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打拼,彼年,準一已經先大家一步,遇上生命中的那個人。
“所以說,光一其實一點也不願意見到你。”因為你是最接近剛的人,不過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話,絕對會比剛更衝動去了解,捐贈的人是誰。
“因為我是最聽剛說話的人么?”
“因為你是最聽剛說話的人。”長瀨歎了一口氣,陳述。是啊,JF里誰不知道,準一是最聽剛說話的,就像一個大哥必會有的小弟一樣。如果不是最後定下來的部員,或者準一就跟著剛一起去了繪畫部了。會社的部門不多,恰恰就是很難分配好這些優秀的人。因為每個部門都不願意比別人的遜色。
18
直到通知下來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堂本光一真正感到可以解脫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從出事故的那刻開始,自己就有這個心願了。
“我答應過剛的。”代他行,代他聽,代他說,還有……代替他,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美。
“不是你一廂情願嗎?”準一冷笑,這個時候了,還記掛著剛有何用?“既然你覺得要把他追回來,就好好的給我活下來啊。”
“……呵,他說,他已經有自己想要的未來了。我這樣追上去,又有何意義呢。”手指被各種針線牽引,連動一動都感到十分困難,幸好,幸好前段時間,秋山的出現,幫了自己很多。“秋……山,替我,說下去吧。”鼓足勇氣,也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光一緊握秋山的手腕,滿目期待。
19
“如果不是我偶然出現在這裡,是不是……這個秘密,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出現在居酒屋的堂本剛,就如同躺在病床上的堂本光一一樣,令人感到意外,而恐怖。
20
春風四月,依舊是那個校園,依舊是那熟悉的光景,依舊是過目難忘的老師。
堂本剛拿著自己的吉他,站在校門口,仿佛此刻的自己能前行一步,就可以穿越到20年前一樣。
20年后的人生,39歲的自己,沒有一絲改變,有的只是眼睛能看見面前的一切罷了。
他自嘲一笑,才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學子們迎風飄來的說話聲。
“聽說,學校來了兩個堂本老師呢。”
“兩個堂本?”
“對。”
“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