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只是未知数。
文/彭小七
完成设计学业，父亲让她留在老家，因为在农村这个年纪的女孩早就结婚成家了，所以她也要相亲。家里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长得高高壮壮的，他父母好像也很好，整天笑眯眯的，他们试着相处。有次两人出去逛街玩的，他为她买了一个一百多块钱的包，就这样，她被感动了。
01
如今年近40，她有时闲了会问自己，如果时光可以重来，自己还做这样的选择吗？自己也无法确定，谁也无法预知未来，无法预知什么样的选择是最好的，只因生命还只走过了一小半。
等阿姑走后，她说她不去，因为她没有请她。就因为这句话，老公又打她了，而且是用力打她的头，把她的头往墙上撞，婆婆其实是想拦的，可是儿子实在是太强壮了拉不动，也怕。
各种难听让人难以忍受的话，还有阿姑们回来不给好脸色都会说她，让自己的弟弟打她，说这样让她服。
期间，他寄来了很多信，也曾还打电话到她家里，虽然知道他的心，可是她却狠心不去接受他的恳求。因为他相对她来说，“距离”太遥远了，虽然他并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她说，我们家太穷了，我还有这么多妹妹需要照顾，太多拖累，配不上你。
有一天，又被打了，脸上嘴巴很重的伤还在流血，她实在受不了跑回了父母家里，父母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几年后的她，已经写得出一手漂亮的字了。有时间他就会来她所在的这个城市来看她，她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逛街散步，一起聊人生，也曾拍照留念。有他在的日子是美好的，但也仅限于此，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一直和他保持距离，因为她觉得，她不够资格。
公婆到她的父母家里来要人，问她的父母把她藏到哪里去了？父母这几年都忍受了，现在不想再忍了，父亲气极了对她婆婆说，你把我女儿弄不见了，我都没找你要人，你还敢在这里撒野，我要打死你。婆婆吓得赶紧离开了。
结婚9年了，这年初四，大阿姑回娘家，对着自己兄弟和父母说要他们去她家玩，唯独没有和嫂子说好似眼中没她。平时都不尊重也罢，这次不知道怎地，她心里十分不舒服了也计较起来了。
小儿子出生后开销更大，她独自在镇上带两个孩子读书还在服装厂做衣服，但工资微薄。没钱，婆婆又开始骂了，说她败家，钱都被她花光了，家里倒霉接了个这样的媳妇。
她不想在他面前一直自卑下去，不敢告诉他自己曾经的过往，明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无法重来一次，就好像时间也无法倒流一样。
那一年她十六岁，由于家里姐妹多，很贫穷，即使她是多么的不甘，多么地想读书，当面对当时那个昂贵的学费，只能望而却步。小小年纪就跟着姐姐去广东打工，挣钱来补贴家用，供几个妹妹和弟弟读书。
渐渐她开始和婆婆有了争吵，其中一个原因，是她没有出去打工。老公就是个妈宝男，还有老公的几个姐妹，都结婚生子了回来还说她，都怂恿老公打他，很多时候以她原谅收场，她没有和父母说自己忍着。
当初是自己选的，现在已然没有资格走近他，因为他定然已有家室，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的心情和家庭。匆匆相遇，没有太多的互诉衷肠，互相祝福又匆匆离开。
她说，也许他是王子，可是她却不是灰姑娘。她不听姐姐的劝说，故意把他的电话号码和寄信地址，甚至两个人的合照，全部都丢掉了。从此天各一方，互无消息，忘就忘得更彻底吧！她太自卑了，她不明白，其实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这点距离，毕竟他也不是豪门啊。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还会做这样的选择吗？
但是父母猜到了，她从父母那里借了点钱，去广东打工了。她的姐妹都很替她生气，和她说，明明都没有错，你还是离婚算了，不管她怎么求你，你都不要原谅，除非她过去下跪或在我们家里人面前跪下求你。
在艰难没钱的日子里，她好不容易省吃俭用，做服装省下一千元，有天突然发现没有了，原来是老公拿出去打牌输了。婆婆说她管不住男人，想当初结婚，老公打牌，她管着不让打，婆婆说女人不该管男人。
阿姑对她不尊重，她都一笑而过。她清楚，她们只是不喜欢她，对她的孩子很好，经常给她的孩子买衣服玩具，何况和她过一辈子的不是她们。但是不计较不代表别人领情。
幸而，有他一直在和她书信往来，鼓励她，辛苦之余有些许期待和安慰。时光流转几年，她们书信无数，他家里只有兄妹俩家境比较好，知道她只上过初中，上过大学的他给她买了很多书，及司马彦的钢笔字贴让她练字。
工厂上班很苦，整月到头无休，每天晚上加班很晚，工资才三到四百。工厂是包吃住的，当然早餐不包括，每天就是白菜萝卜（人称猪食），吃得想吐。姐姐们为了省钱寄回家，连早餐都不让她吃，每月发的工资也都被拿走了，日子在煎熬中前行。
再次回到广东一家工厂做服装，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捡起了服装设计。老板发现她会设计，于是很重视，给她高薪。几年努力，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她了，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圈和新的朋友。
那时候这个价格的包，对她来说，是很贵的，她很开心地说她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包。农村人都很单纯，加上她没经验也没什么人教，她以为他很好，至少舍得为她花钱，相处近一年，理所当然结婚了。
此生拥有过，亦能再见已足够，心愿已了，了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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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隔壁的那些邻居，全都知道她的好，说她真的很勤俭节约，没见她买过新衣服，人也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他们一家人说她不好。老公堂弟媳都说，也只有她在他家过得好，换了别人早就都跑了，但他家人不知道珍惜。
2001年，经过父母几年的辛苦劳作，和她们几个打工寄回的钱，家里条件有所改善。 已经满20岁的她，打工打累了不想这么一直下去，于是一年没有给父母寄钱，自己辛苦存下了4千元，回到老家城市一所有名的职业学校学服装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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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出门坐火车，，车上开着空调很冷，由于没带多少衣物，只有站票的她站在拥挤的过道里冻得瑟瑟发抖。突然，感觉一阵温暖，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帅小伙子正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还把座位让给她。原来他是一位刚刚退伍的军人，这次坐火车是回广东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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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4年，依然是不过好的，甚至很艰难，婆婆阿姑老公，只会说她各种不好，不过她从小受苦过来的也能忍受。大儿子7岁时又生了一个小儿子，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
别人对她怎样，她不是很乎，可是这个要和她过一辈子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伤她的心，她死心了。又去了广东，手机号码也换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是现在老公瘾大了管不住，婆婆又开始说她连个男人都管不住。这正应验了人们常说的，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错误的。
“我很好，你呢？”
再次身心严重受伤，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和老公有什么天大的仇恨，竟然打她的头，甚至往死里打。后来她知道这都是他的几个姐姐教唆的，甚至还说要自己的弟弟和弟媳离婚。
“那我就放心了，我也过得很好。”
一次偶然机会，她竟然遇到了曾经的他，这是她没想过的，这一年，她30，他36。遇到的刹那，她没认出他来，而他先认出她了。那一刻是巨大的惊喜，却也本能想躲，在他面前她依然那么自卑，而他依旧如她心中那样耀眼。相见没有热烈的拥抱，只有相视而泣。
只是她心里有自己的主意，记挂着孩子。才外出几个月，就因为他一通电话，她就自己回来了。家里人真是替她又气又急，感觉替她争不来这口气。
殊不知，他们一家很小家子气。婚后生了个儿子，他们家的条件也算过得去，刚开始日子算是过得和和美美，有了孩子她自己在家里做点小生意，老公就在老家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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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点站不是同一城市，互留了联系方式，当然那时候很穷，还没有手机，只是留下了小伙子的联系地址，以便日后通信。
良久，他问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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