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不能爱你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我见识了。
晚上11点半,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小北。我朝他吼:“傻子,干嘛还不睡觉!”小北习惯了我这么打趣的骂他。然而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久,一直没有传来往常的那句“不是傻子谁给你打电话”。“喂,傻子?说话”...
“喂,小北,你还好吗?”
沉默了好久,耳机里才迟迟传来小北的呼吸声,听不清是哽咽,还是叹息:
“怎么办啊,她刚给我发消息,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啊,我怎么办? 我还没回复她,我说不出话来。如果我早一点表白,会不会不一样?”
小北一直重复着这些话,而在他所有的措辞里,我只听到了四个字,手足无措。
说着说着,小北的呼吸声越发重了起来,电话这头的我,不确定这个平日里阳光的大男孩儿,有没有哭。
小北喜欢了珊珊很久,我是知道的。小北曾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她明明胖胖的,也不是很漂亮,还总任性,脸上的酒窝只有运气好的时候才会出现。可我就是觉得,恩,就是她了。”
小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珊珊,他一样不知道是,每次跟我讲起珊珊,他脸上的笑容,有多开心。
嘘寒问暖、经常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陪珊珊——小北是我们所有人眼里最理想的男朋友类型,最暖最温柔。
朋友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我们也旁敲侧击地问过珊珊,开着玩笑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跟小北在一起。
最近的一起聚会上,珊珊说,她也觉得,没有人能像小北对她这么体贴、这么好了。可她清楚地知道,她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喜欢上小北。珊珊喜欢那种独立,有强烈的主见,甚至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生。可能小北的“可爱”,对她来讲有些幼稚了,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全感。
女孩子的安全感,大多是出于不够喜欢而找的委婉的托词吧。
小北的电话还没挂,“都这么晚了,你可别出去喝酒啊,醉在马路上可超级丑。”我有些理解他的难过,却真的不知道讲些什么才能安慰他,只能开个这样勉强的玩笑。
小北淡淡的说:“喝不下,酒太苦了,我现在喝水都是苦的。我一直都想做她的热水,对所有不舒服都奏效的热水,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其实,热水是被最快代谢掉的那个。
又扯了几句,小北挂掉了电话,不过他没有讲,他到底,回复了珊珊什么。
后来,再遇到珊珊,她倒是主动谈起了这件事。珊珊说,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她很庆幸,庆幸小北一直没有说破。可能两个人潜意识里也觉得不会在一起吧。可其实,小北所有的好,她都懂。
我又问她,有喜欢的人了,你又干嘛告诉小北。
她回答:“就是因为我都懂。以前总是为了避免说破而假装冷漠,现在,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是我们划出的最无声也最清晰的界限。小北应该拥有一个更温柔的女孩子,去珍惜他的好。”
可能,所有被爱了很久的朋友,也在尽力避免伤害,可是“我不喜欢你”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