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程昊送我回家的,我不用看镜子都知道我的脸很红,因为太烫了,十八年来第一次那么烫,甚至烫的我不敢看一看镜子究竟是什么样。那天晚上我以为是我十八年来爱情的开始,我闭上眼幻想着他和我牵着手一起逛学校的林荫小道,偏着头看向我宠溺的眼神,但事实上,真的只是我的幻想,我想的那么好。
大二快完的那个学期,跟我关系不错的一个学长和他相恋七年的女朋友分手了,我陪着他一起喝酒,我记得我问他,你遗憾吗,曾经最亲密的那个人从今往后就再无交集。
他说,不遗憾,我早就在想象里和她度过了整个余生,想了很多次。
后来某一天我想起这句话总觉得很痛,因为在我追逐他的三年里,我也想了无数次如果我和他在一起后要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我追了他三年,但我甚至都想到了三十年后。我编织了一个美梦,所以当梦破碎时,我才痛的那么厉害。
我和程昊就这么暧昧下去,我以为他会先向我告白。大概我的耐心实在不好,我不出所望的先开口了。
一天晚上,我趁着酒意问他,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好不好。
他楞了一下,接着漂亮的眼睛泛着笑意道:“哪个?”
我自动就把他的笑容翻译成羞涩了,如此我也不好意思直说,于是我婉转的说:“你猜,是一个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人。”
他答的很快,“你,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是亢奋的,激动之下有的话就脱口而出:“程昊,我喜欢你。”
他这次没有很快回答,转动着指尖的打火机,半晌才道:“没有”
我轻轻的试探道:“我给你发消息,你会感到不耐烦吗?”
他轻轻一笑,“不会。”
我继续问道:“如果我依然喜欢你,你会讨厌我吗?”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不会。”
我想了一下,开口道:“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如果我等你,我们会不会有结果。”
他扬眉,“你愿意等?”
十八年来第一次开口说喜欢的人,我不想轻易放弃,尽管程昊的回答界限模糊,我不知道对不对,却傻气的想等一等,一等就是三年。
4
从小到大我和林辰吵过无数的架,所以我并有没有把他的疏远当一回事,一心专注在程昊身上,然而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和林辰已经三个月没见了。当时我以为我和他只是错过了三个月,没想到最后连余生都已经错过。
暑假不期而至。往年回家我都是和林辰一路,可是我已然错过了求和的最佳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他让他替我搬行李。于是只好看着大包小包各种箱包叹气,可见林辰以往总是说我见色忘友果真不错,我赞叹的是他居然那么早就看出来了。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全了,我妈帮我把行李拖进门后往门外望了望,问道:“林辰呢。”
我正在往嘴里塞东西,顿时哽了一下,含糊不清地道:“你问人家干嘛,他肯定是回家呀。”
我妈打开我的箱子整理我的东西,闻言顺口道:“他哪次不是先把你送回家再走的,也就你是个不长心眼的。”
我愣了一下,高中的时候我和他也是在外地读的,每次放假他也总是先把我送到家,往往在我已经舒服的吃东西时他才匆忙回家,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微微心痛,虽然他总是嘲笑我打击我,但从小到大他总是照顾我的。
想到这里我就再也吃不下饭,不顾我妈的的喊声,毅然抛弃我最爱的食物往林辰家跑去。
他家和我家只隔了一条街,我熟稔的翻过绿化带朝一楼的窗户轻轻敲了敲,果然伸出林辰迟疑的脸。
我咧嘴朝他笑了笑,又怕他还在生气,不由得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大概是我的认错态度优秀,林辰马上从他家的护栏上翻下来,朝我比了一个安静的口型拉着我的手又翻过绿化带。
林辰的手指很好看,根根修长又骨骼分明,从前我总哀叹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好看的一双手,而此时这双手紧紧握着我,竟然很有安全感,我被自己的想法一惊,摇头赶忙挥掉这个奇怪的感觉。
他家的小区里面有一个凉亭,他拉着我在那里停下后就不再说话。我自觉犯了错,可怜巴巴的扯着他的衣角说,林辰,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