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炕上两个睡的正熟的孩子,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瘫软下来。
俩孩子是她的软肋,是她的命根子,她知道,她要是跟李明德离了婚,她没有啥收入,两个孩子铁定会判给他。
那等于要了她的命。
要是孩子跟了她呢,她靠什么养活俩孩子呢。李明德肯定啥也不会留给她。
她娘家只有一个爹,跟着他弟弟过。她不能回去,出去打工?带着俩孩子,哪个厂子肯要她?她舍不得孩子吃苦遭罪。
她更怕孩子缺爹少娘,以后出去在外面被人看不起,受人欺负。
所以,李明德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敢这么张狂。
但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呢,她能这样忍受一辈子么?
能忍受他一直在外面逍遥快活,自己在家里累死累活么?
她心里不平衡。
夜晚, 她躺在炕上,像是烙烧饼一样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不行,我得报复他,也让他尝尝吃苍蝇是啥滋味。你可以出轨,凭什么我不能。我让你头上也换换颜色,看你他妈的还能这么嚣张么?
她为自己的想法兴奋了一晚上,瞪着大眼到了天亮。
5.
秦慧明想到了村里年近五十的老光棍李岔子。
她知道他对她垂涎已久。确切的说,他见了任何女人都流着哈喇子,眼睛里时刻流露出对女人的渴望。
前些年,她一个人在地里摘棉花。李岔子知道她男人不在家,又趁着地里四下无人,就扑到她身上想强奸她。
她又惊又怕,幸亏身边带了一把割草的镰刀,她抓起镰刀,闭着眼睛朝他身上乱挥乱砍,镰刀划伤了李岔子的大腿,鲜血直流,他这才像只受伤的狼崽子一样哀嚎着窜了。
从那以后,她每次下地,身上都别着一把柴刀,以防万一。
李岔子自从那次吃了亏,倒也再不敢靠近她了。
但她知道,李岔子贼心不死。有一年夏天她从地里回来,汗湿的花褂子紧贴在她那丰满的腰身上,李岔子蹲在墙根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她指鼻子剜眼地把他骂了一顿,他才缩回了脖子,舔了舔干巴的嘴唇,低下了头。
此时正值初冬,西斜的太阳还带着一丝暖意,她换上了一件新买的藕荷色棉袄,在后道上缓缓地走。
她果然看见李岔子头发蓬乱地蹲在一座破坯房的墙根底下晒太阳。
在干啥?她问李岔子,声音清亮。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李岔子搭话。
李岔子像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受宠若惊。他哆嗦着说道,能,能干啥,蹲着,蹲着玩儿呗,你,你上哪儿?
我也没事,去后面遛一圈,活动活动筋骨。她说完,轻轻地从他身边绕过去了。走了两步。她还回头看了李岔子一眼,轻轻地,笑了一下。
李岔子像被吸走了魂儿一样,踉跄着跟了上来。
她在前面缓缓走着,李岔子开始时距离她五六米,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后来见她没有赶他,胆子就大了起来,脚步慢慢地跟了上来。
她拐到了村口那条路上,现在地里没活儿,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她盘算着时间,想着李明德应该快回来了。他向来都是这个点儿回家,这里是他的必经之路。
她想象着李明德回来看到她跟李岔子在一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