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忍耐力毕竟有限。压抑愈久爆发愈烈。一次晚归,就被悍妻把鞋柜里我所有鞋子顺着那北窗扔光,更不可理喻的是又一回吵架把女儿爱喝的整包装可口可乐往下砸,幸亏底下有平台挡,砸到行人必死无疑。
突然,被楼下的吵骂声惊醒。远远望过去,路灯下有一对男女在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是夫妻、情侣什么关系不得而知也毫无意义,各人自扫门前雪,关紧窗户继续睡。
此处省略N字。净身出户,自己倒是自由了,可怜那小女恋家,还要和她妈一起过。
“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2017年11月4日 星期六 天气晴
多年以前,那个临街九楼,曾属于我。
每天晚上,居家妻子准备好饭菜,我端起酒盅,询问女儿学校情况,谈论单位所见所闻。女儿匆忙饭毕回自己闺房写作业,妻子装模作样应承着我,眼睛却盯着电视。
家里一下子又死气沉沉。女儿回自己房间,我倒头躺沙发上,却毫无睡意。回首之前离婚的原因,想起当下职场的坎坷,满腹子憋屈无处可去。于是继续喝着夜酒看电视。
这临街九楼的客厅,成了我居家最最流连的场所。非贪恋,实在是迫不得已。
边看边再倒下一杯薄酒,就着方便面加个鸡蛋、其他冰箱剩菜,趁着酒劲好入梦,关好电视继续恋沙发……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从赤日炎炎到白雪飘零,从秋意浓浓到春暖花开,日子再难熬也得过下去。
偶尔也有开心时候。和女儿一起看湖南卫视,李宇春、张靓颖、周笔畅,超级女声名扬四海。父女俩同时喜欢上了周笔畅,《笔记》、《鹅》耳熟能详。最投入时,里屋传来孩子她妈吼叫声:
临窗北望,夜色迷茫。远处灯火点点忽隐忽现,附近市民公园树林朦胧影影绰绰,马路上夜车飞速疾驶而过,只听见“呼呼呼”与晚风交织,更显静夜阑珊,很深很深的寂寞。
多年以后,情不自禁还要从那附近走过,抬头瞧那熟悉的窗口,依稀可以望见里面吊灯的模样,梅兰竹菊四幅壁挂在沙发上方墙面是否还安然无恙,女儿不知怎么样,不过听女儿诉苦说蒜苗炒肉丝十几年没变花样……
算了吧,看电视去。妻子如释重负。我一人自斟自饮,收拾碗筷。随后躺到临街客厅沙发里,渐渐酒精发挥作用,呼呼大睡。
单位组织周末活动,悍妻怀疑我外面出轨,飞来一只大花碗躲闪不及、砸破额头,鲜血流遍全身。女儿已经久经沙场,见怪不怪,只是冷冷地评价:有枪的话该出人命了吧。
待半夜醒来,母女俩早就各自房间安歇。我被客厅朝北窗户吹来的冷风撩醒,浑身浸淫凉意。也别责怪谁没有来帮着盖上薄被什么的,谁让自己是个酒鬼,不受待见。
刚经历主动提出离婚、撤诉,工作却意外地更上一层楼,所以图安稳,贷款买了这个一百多平米的临街小高层,日子继续凑合过。
电脑惹怒她了,被挥手掉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悍妻刚买的电视被她自己辣手摧花,被破坏又立马顿足,狂叫女儿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得了啦,新电视才看三天……”
打开电视调到静音,看一场意甲足球直播。米兰“三剑客”不复存在,国米走了穆里尼奥越踢越烂。西甲渐渐统治欧洲足坛,皇马与巴塞罗那你追我赶。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上班继续一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