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光球没有继续下落到三角龙一家那里,反而感知到了从它身边飞过的我,此刻正追寻着我的滑行轨迹向我飞来。
来吧,我再度腾空而起,与那光球撞了个满怀。
头好痛。
这是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随着我醒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醒了,我的孩子。”
“你是谁?”
“我是地球的灵魂,你也可以叫我大地之母。”
“大地之母”我恳求着,“求你,救救恐龙们。”
一声叹息好似来自四面八方,我听见她说:“无能为力,我的孩子,我无能为力。”
我喊道:“我记得你的声音,是你,是你在月亮上一次圆的时候通告我们敌人要来了,是你指引了我们通往深渊避难的道路,你能做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不救救恐龙们?”
“不,留下来战斗是恐龙们自己的决定。你看看这个,就会知道他们为何而战了”
一股零散的记忆碎片在我的脑海中重构,拼凑出许多画面。
我看到许多蓝皮肤大眼睛的生物在一间屋子里,那屋子有一扇大大的窗户,窗外是一颗无比美丽的湛蓝色星球,其实那是那些蓝皮肤的外星人乘着飞舰第一次造访地球,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那湛蓝色很美,努力地将这副画面记了下来。
再一副画面还是那些外星人,他们乘着飞艇,在广泛地播撒着一种花的种子。那时还没有成片的森林,地表都是光秃秃的,植物很少,动物几乎没有,很快这种花就开遍了几乎每个角落。
“这不是普通的花,它能协调营造出最适宜生物生存进化的空气和土壤结构,他们在改造地球。”
很快,生物大爆发来了,地表上一下子变得富有生机。外星人又来了,这次他们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生命,蚊子。
“这就是你们智慧的起源”大地之母说道。
外星人给投放到地球的这批蚊子做了基因改造,它们在吸血时留在动物体内的物质会诱发大脑产生变化。蚊子繁衍的奇快,地表上的动物也越来越聪明,恐龙出现了。
外星人惊诧于恐龙的出现,这违背了他们的本意,他们是想培养出足够温顺的智慧生命以便他们研究之用。而不管是食肉的恐龙还是食草恐龙,骨子里都透着一股暴戾,离他们的期望值相去甚远。随着时间线的推移,恐龙们也变得越来越聪明,暴龙们甚至已经开始解放了前肢,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也许就会学着制造工具。
蓝皮肤的外星人乘着飞艇开始了第一次屠杀恐龙的行动,以期望出现其他的智慧生命取代恐龙的地位。
然而没有,无论是体积还是头脑,没有生物可以和恐龙们抗衡。于是我看到在一颗贫瘠的星球上,一座环形山的下面,那群蓝皮肤外星人在争论着什么,最终有一派胜出了,胜出一派的观点赫然是:全灭恐龙。
恐龙们的智慧恰也到达了一个转折点,几乎地球上的所有恐龙在同一时间觉醒过来,前辈们已然无端被屠杀,是抗争到底而死,还是苟且而活,恐龙们给出了唯一的答案。
“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知道我的头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希望你再去地表,去见证恐龙们的绝灭,让后世知晓曾经。”
我点了点头。
于是现在我成了一团魂灵,不用觅食也能生存,不用展开飞膜也能飞翔。
好处是我能比以前飞的更高更快了,坏处呢,如果有的话,可能是那么一点点虚无感,再没有人能看的到我,不会有恐龙看到我就停下来,跟我打声招呼,说一声:“嗨,小鼯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