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树飞快的坐直,露出一脸天真活泼又乖巧的笑容,拿着手里的作业,“湘琴姐姐,我现在正在做功课,你能不能教我一下「黔驴技穷」的解释和造句啊!”
“恩,我知道了。”
林茜欣然答应,“没有问题啊,阿姨,我跟直树哥哥一起回去就是了。”
江直树一把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江直树接起电话,林茜在一边托腮看着。
阿利嫂在沙发另一边喝斥他:“裕树,不可以这样没礼貌,快跟湘琴姐姐道歉。”
林茜应了一声,另一边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我们爸爸的老朋友的房子地震震塌了,要带着女儿住到我们家,呐,我也不知道现在小女孩最喜欢什么,茜茜放学来我们家里给我做一个参考好不好?”
林茜礼貌的微笑退后,到阿利嫂旁边悄悄说,“阿姨,我还是先回去,不给你们添乱了。”
江直树正从楼上下来,顺便看了裕树的作业一眼,几步站在林茜身后,扶着沙发背,低头跟她说话。
林茜还要推辞,却看他已经站起身来,多半有躲躲清净的意思,也就尾随在后偷偷出了门。
林茜见袁湘琴自进了屋就一副胆战心惊惶恐无措的样子,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就低头乖乖吃蛋糕,也让大家的气氛多少缓和一些。
“喂,喂,”阿利嫂探着身子拿蛋糕刀在他们中间挥舞,“裕树你不能这样,喂喂!”裕树这才慢慢站直,“妈,茜茜姐姐,我要吃蛋糕。”
林茜刚想叫着裕树坐这边一起吃蛋糕,却见他死死的盯着袁湘琴,走近了站定,更是紧紧逼近,袁湘琴一时呆楞无措,两人一人往前一人倒退,形成僵持之势。
阿利嫂已经迫不及待的一手拉着湘琴一手拉着林茜说:“茜茜是我们家妹妹啦……对喔对喔,湘琴你来看这是我和茜茜专门给你准备的蛋糕喔。”阿利嫂一时间手忙脚乱好不热闹。
“裕树让出来就好。”
袁湘琴看着江直树和林茜,有一点酸涩,又经刚才的事一激,说话更是想找回些颜面,“裕树,要不然我告诉你一个非常好用非常神奇的造句法哦,”她摇头晃脑的讲,“今天,老师叫我们一个成语,叫黔驴技穷的时候。”她得意的看着沙发上的一众人。
正好在门口迎上帮忙搬行李的江直树阿利叔和袁湘琴一行人,林茜也跟着问好,“袁叔叔好,湘琴同学你好。”
林茜觉得再呆下去有些不合适,悄悄跟江直树说:“我先回去,你一会跟阿姨说一声。”便起身要走。
阿才像得了启示一样比划起来,“因为这个技术对驴子很重要,万贯家财不如一技傍身嘛。”
那边阿利嫂听不清在咕哝什么,半晌说:“那茜茜晚上一定要过来帮忙,阿姨先把房间大致打扫好,一定要来哦!”
林茜把最后的几块水果放好,阿利嫂就急急的拉着她往外走,“茜茜我们一起去迎接湘琴嘛。”
袁湘琴支支吾吾许久,拉扯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硬着头皮开始瞎掰:“这个黔驴技穷,应该指的就是,恩,一只很有钱的驴子,”阿利叔阿利嫂喝茶的手一顿,转眼看过去,她继续说,“可是呢,他因为技术不好,所以很穷。”
“很好用的喔。”
裕树在沙发上坐着,阿利嫂拿着蛋糕招呼林茜和袁湘琴一起过去,袁湘琴手里拿着给裕树的蛋糕,大概是要和裕树打好关系,林茜自然不会去抢。
阿利嫂应下,“好,好,皮小子。”后半句是跟袁湘琴说的,免得她太过尴尬。
这时突然听见下楼声,林茜回头,只见裕树从楼上下来,阴沉着小肥脸,朝这边走过来。
林茜见兄弟俩都笑的虚假,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微微仰着头侧脸看着江直树,低声嘀咕:“裕树别太过火,这是叔叔阿姨的朋友,就算裕树是小孩子,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也要受惩罚的。”
果然,阿利嫂也就是过场式的问了一句,即便转了话题,“原来我只有茜茜一个女儿,现在感觉又多了一个呢!一手拉一个感觉真好诶!”
刚刚坐定,袁湘琴便体贴的把蛋糕摆在裕树面前的桌子上,“裕树,那这个就给你啦。”她伸出手来,“你好!”
阿利叔在旁边补充解释:“茜茜是我们隔壁家的女儿啦,比直树要小一岁,但是和他一级啦,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好的过兄妹啊,妈妈从小就喜欢女儿,当自家妹妹看的啊!”
袁湘琴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阿利嫂一把抓住她的手,挤眉弄眼,“茜茜和湘琴是一个学校的嘛,怎么不多交流一下啊,亲手做的蛋糕也不吃一块吗?”说着直接切了两块大蛋糕放在碟子里,一盘给袁湘琴,一盘给林茜,她在旁边盯着,很有些虎视眈眈的意思。
夜幕降临,林茜在江家蹭了顿饭,正陪着阿利嫂做欢迎袁湘琴的蛋糕,手里切着水果,一层层的平铺在蛋糕上,她做的极为认真。
袁湘琴在旁喃喃自语:“差不多嘛。”
“那真是太好了,”阿利嫂又补充说,“对了,那家女儿是和直树同岁而且同级的,你们一个学校呢,直树说知道她,我也觉得有点耳熟,叫袁湘琴,茜茜你认不认识?”
袁湘琴抬起头,看着阿才试探着问:“爸,对吧!”
“呀”电话那边响起阿利嫂一声尖叫,“不会,就是那个很单纯勇敢向直树表白的女孩子吧!”
只听门铃轻快的响了一声,阿利叔极热情的跑去开门,一面念叨着:“一定是阿才!”
“对,很对,就是这个意思。”
林茜本来就习惯了阿利嫂如母亲一样的关怀,说起来这样亲密的阿姨也就类似干妈一样了,倒是袁湘琴害羞的低着头,受宠若惊的样子,从小没有了母亲的照顾,让林茜也不由得对她有了一丝怜惜。
但阿利嫂一向是不会冷场的调节剂存在,她正双手交握一脸欢欣的看着袁湘琴,“湘琴和我们茜茜直树同校不同班?”
裕树却突然出声,“白痴!这是白痴才会用的白痴造句法,天天和你这种白痴住在一起,我也会变笨的啦。”
阿利叔大怒,“裕树,你这什么态度啊你!”
皱眉,“恩,我知道她……你跟她说好了,她在我旁边。”说着,把手机给了林茜。
“是的啊,真是好巧。”
林茜了然,阿利嫂明明知道袁湘琴向江直树表白被拒,现在住了进来更是尴尬,索性就装作不知道,林茜也乐得一起装个糊涂。
林茜噎了一下,同情的看向江直树阴了一半的脸,慢吞吞的说:“我知道啊,昨天我刚跟阿姨说了…”
“没事,”江直树俯在林茜耳边,“他有分寸,闹不出事的。”说话的热气扑在耳朵上,弄得她浑身不自在,红晕从耳边一直渲染到脸颊。
林茜疑惑,接过来,那边是阿利嫂欢快的声音,“茜茜?”
阿利叔嘴里的茶呛了一下,差点喷出来,阿利嫂给他顺着气。
阿利叔阿利嫂吃惊的看着他。
阿才这边疑惑问:“这是……”
江直树轻叹一声,“黔是贵州省的简称,黔驴技穷意思是技能拙劣有限却不知道隐藏。”
阿才在一旁连忙劝解:“没事没事。”
江直树直接坐到林茜旁边,拽着她的手,却把脸微微撇到另一边,大概是厌烦到了极致。
“我才不要咧,我一看见她就讨厌!”裕树说完就拔腿往楼上跑去。
下午,林茜和江直树正在教室里上自习,手机铃声响起,惊破了一室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