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兵荒马乱江湖人

2018-08-21 12:10:05 作者:焦黑的兔子

江湖人

若离喜欢着青衫,一头黑发胡乱的披散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把青鞒长剑,一双步履任沙再大都不曾惹了半分尘。

他本是江南人,读了万卷书,腹中容了千里江山,十岁时却又使起了剑,当真天有偏颇,若离就好像那剑仙下凡一般,不到弱冠便成了江南剑魁,拐子江十里战江蟒,清湖塘三剑破百甲,数鬼峰独拔魔门四护法,江阴城力压大乘护法天尊。便是这般的天骄人儿一般的人物。

若离喜欢一女子,淮江城守幽镇南的女儿,幽若。许是家族使然,许是将门虎子,虽是女儿身,却骑射马步战,样样精通,读得鬼谷子玄妙兵法,练得红刀斩霸道横刀。奈何国不许女子随军,更不说那独领一部的百战将军了。所以,幽若很向往江湖,江湖有快意恩仇,江湖有义薄云天,江湖有两肋拔刀,更何况江湖还有那人,一席青衣,百里战魔头。

江湖事就像江湖水一样,本来远远两个不相干的人,却也汇流到了一块。如同若离和幽若。

凉地比不了江南,走了十里地看不见一尾小水,在走十里地,兴许才得两户人家。更何况是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一路走来,碰见了村子却是不少,却大多冒着乌烟,遍地散落着尸体。偶尔看见了一个活人,却好似死了一般在那里搂着已经变成了人干的尸首,呜呜然,嘶哑不得声。

幽若虽说是个“侠女”,可是这般的江湖却让她仓惶然不知措。

“啊,救命!求求你们!”

“哈哈哈,我兄弟这运气着实不错。”

“不要啊。。。不要。。。”

女子尖锐的声音破空传来,若离还未来得及拉住,幽若便如浴火的朱雀一般,娇姹着拔刀冲杀了过去,王朝兵队,一营四队,一队十正,一正十二人,个个身着野猪蒙面甲,腰跨四尺横刀。幽若手起刀落,硬是瞬间斩了四人。剩下一人,仅是来得及大吼了声“漏水”,便被削去了头颅。

“姑娘莫怕,那些乱兵已死。”幽若看着眼前的可怜女子,当真是一怒为红颜。

女子很怕,身上单薄的衣裳早已破碎不堪,修长的大腿上免不了青紫交缠,便是姣好的面孔上,青丝沾了眼泪或是口水,胡乱的粘在那里。

若离斩了剩下的几人。便去寻了件粗麻衣裳从门口取给了幽若。

“女侠救命之恩,小女子诺诺没齿难忘。”那女子方才反应过来,便忙不停的要起身下跪,幽若看了那渗血的膝盖,哪里舍得。

“我们也是见不得那些匪兵的行径。切莫要跪,伤了身子”。

等到幽若从屋内走出的时候,若离才看了眼前的人儿。当真是个美人。只是可惜碰到了这凶兵乱世。莫不然即便是那富贵人家,也得过上个几年恃宠而骄的日子。

看着地上的尸体,女子却没有露出半点惧怕的神色,这倒是让若离刮目相看了一番。

“啊,咳咳。”询着声响望去,却是一个未死的悍卒正往小村口的方向爬去。未等到若离拔剑,便看那叫诺诺的女子疯一般的跑了过去。拾起地上的横刀。便一通乱砍。

那兵士也不知挨了几刀才死,只这片刻,女子却已经砍的刀下人没了个人样。那似哭似笑,却又仿佛作呕的交杂情景,让若离唏嘘不已。

“离郎。”幽若扔下了手中刀,一把环腰保住了青衫男子。“这江湖,我不要了,我们回吧。”

若离轻轻摸着女子三千青丝,任胸前衣裳湿了眼泪。“好。”这一句,便退江湖。

凉地虽大,却也终究有个尽头,王兵锋所指,却也只剩镇魅,太牢二城未下,况且,这凉人北徙,王也懒得日后在去徐徐图之,便故意开了口子,让那凉人能聚在这二城里。一来,消耗些储备粮草,二来,城破之日,定要屠城祭兵的,这凉民异族,能杀,便杀了,若是他日此处几人冲了官府,明日百骑拔了兵站,也是叫人头疼的紧,不若,超了车轮高的,一并斩了。也好安了这一方江山不是。

只是王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个,前些日子征粮队遭袭的凶徒倒是捉了没?孤记得遣了三千风骑。”

“回禀王,尚未拿到,不过风骑消息倒是说见了那两人的踪影。属下猜测,多半这会已经是拿到了。”

“哦。孤记得是一对神仙伴侣?”

“回禀王,正是”。

“倒是有趣,”王低声沉吟着,那人犬一只在舔着长靴,一只在后面交合,而另一只四爪朝天,任由王脚踩着肚皮,来回搓揉。

兵阵

战兵

凉地偏北,虽刚入秋,却已是凉风很紧,随军的夹袄已配下。衬在甲内,倒也暖和。

“今个就是中秋了,我那小兔崽子最爱吃菱角”。老王头是个老卒,几年打战都不曾丢了性命,可也没割了几颗脑袋,勉强从最低等的从营夫卒,变成现在的一等正步卒。

“是啊,中秋了。我那老娘做的狮子头可是一绝。”张三还未说完,

“可不是,我那婆娘刚进门我便出了征。”李狗蛋是个新兵,凉地征伐3年余,死兵十万又五千六百三十二人,陆续补充了新兵两万又七百五十八人。

“哈哈,”老卒们轰然大笑,“年轻好啊,屁股上有火,这凉地苦寒,可不就是硬生给烧了出来?”

“嘿嘿,”李狗蛋本就是个腼腆的人,在这老卒前面更是窘迫。当下便也随着傻笑,手挠着脑后,嘿嘿嘿嘿的乐呵。

“一帮兔崽子,俺刚从千户那过来。今儿个不起兵。”队正是个悍卒,曾一场割了五颗凉人头。可是对队里的人确是甚好。

“欧!!”甲士们欢呼,不过兵队饮不得酒,那肉却是管够,除去入伍才见着血的新丁,闻那肉味便是吐的要紧,老兵悍卒,却都大快朵颐,只差要茹毛饮血才叫痛快。

绝死营

绝死营兵丁本就不多。虽填了些新囚罪民,却始终不过七千兵。这凉地战事约摸着年底便可结。若头那日还长着,便是腰斩凌迟的顶天大罪,也被一并揭过。绝死营,前后究竟死了多少人,却是最精明的兵官都不曾记得了。

摆龙坡,大军久克不下,三千绝死营行于阵前。战后,尸积成山。引尸油燃火七日不歇。

渡鸦口,四千囚兵,着白衣,拿短剑,吟凉曲,自绝渡口,流血红水,以尸填江!凉兵大震,不战而溃。

秋山谷,王军败阵,两万战兵尽屠,绝死营阻敌进,一万两千兵,无一人还。

那一年,有个猎户,为了一柄青鞒长剑,许了三十两官造大银,入了绝死营。

风冠记不得是何时碰到王兵大阵的,只记得巡着那痴傻的汉子一路行来,凉地何止千里,本一身白衣的翩然女子,却好似粗野的山人奴妇,只是背上那柄青鞒长剑却保养的极好。

都说那绝死营的人,在秋山谷死绝。可这妇人却偏偏不信,非要去兵营中瞧个究竟,王军虽有军妓,却见不得其他妇人。这女子便跟在营后,每每逢战,便拿着手中横刀,冲杀过去,几战下来,斩首竟有二十余!就是放在寻常甲士身上,可是已经到了能独领一队的正八品武功旁尉了!

后来便就让她入了绝死营,陆续补充了新的囚兵之后,这女子竟隐约成了绝死营之首。帐下罪兵死囚,无一不诚信服从。

此时,大阵左前方的一角坡地,有酒,有肉,还有七千寻死兵。一断发女将,手端酒,七千悍兵无一声。“今日休兵,酒肉管够。明日在举杀人刀。”女子一饮而尽,“喝!”

“将军威武,我等誓死立功!”7千兵卒同举酒,一饮,酒空,摔碗,同跪。只为女子一人荣!

“今日月当圆。你这痴傻汉子,不晓得那里能否吃得上一口酒肉。”风冠独自在站荒草地上,头上青丝尽断,身上着了野皮甲,背后一柄青鞒长剑,手边一把四尺杀人刀。风起,心未凉。兵跪,泪汹涌。

凉民

诺诺这几日晃晃然,虽说了三日余,却依旧没有瞅见北进的民流。路上倒是看着了一些神色匆匆的游骑,诺诺昼伏夜出,战战兢兢的前进着,本来姣好的面容早已看不出半分姿色,覆满尘泥的衣裳更让她看起来好似一个尸堆里行出的无魂游鬼一般。

诺诺不知道今天是甚日子,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想起了娘亲做的一手好榆钱饭,采树上顶鲜的榆钱,浇上后院蜂巢里新采的蜂蜜,和上阿爷最爱的米酒,闷上一下,取山泉泡酥的上好江米,蒸煮一番,那滋味,飘香十里都不为过。虽是小户农人,却也自得其乐。娘亲总说自个出落的漂亮,比娘年轻时漂亮不止十倍,那前村后落的媒人也都踏破了屋口不高的门槛。阿爷心气高,得是个认得几个字的读书人才肯答应,诺诺想着,那百般滋味便不由得涌上心头,眼泪也就不争气的落下来。兵祸起,千里焦土,浮萍随流,何处再为家。

忽的一把冰冷长剑横在眼前,三个云兵游骑却不知何时到了面前。

“队正,这里似乎只有这一人。”

“带走,押回大阵。这凉蛮子,敢袭我兵队,真的是找死。”

“哼,这些蛮人,统统砍瓜切菜了才好。”另一兵目光更是凶恶。恶狠狠的恨不得吃了诺诺一般。

三骑一人,朝着王阵,行了去。

江湖.兵马

若离这几日走的急,记不得这几日斩了多少骑,虽说自己也是云国人,可是那日为救一陌生女子,不得不斩杀了一队采粮甲士。只是若离心中并不在意,兵来,斩了便是,更何况身畔人,虽是生的天人一般的曼妙女子,却也有不输男儿的满腔热血。只是这两日,周遭游骑却明显是多了许多。

“若儿,可知今天是甚日子?”若离满是爱溺的看着身旁女子。一律黑发慵懒散在青衫之上,有风,微动。

幽若没有回答,眼望江南的地方。将身子靠的更近,“不知那女子可曾得活。”

青衫剑客不语,将女子青丝捋顺,“兵祸起,难免百姓遭殃,那女子,我们替她避了一难,剩下,却也只能看她自己祸福造化了。”

“离郎,江湖为何是这样。”幽若内心伤凉,虽是读了兵书,举得起杀人刀的不二女子,却,依然还只是女儿。

若离没有说话,将伊人揽入胸口,哼着那首见面时的游诗清歌。

前厅雪,几时休,可有伊人愁断愁。

三月梅,那里有,可知谁家楼攀楼。

幕滴水,慢点走,漫雾薄散舟伴舟。

有娘子,花船楼,扶窗穿木游人游。

……

半里外,马蹄声声嘶,三千风骑出刀杀气盛。

半里内,剑客声声唱,一袭青衫幽若情意柔。

秋凉,有风掠枝枯叶晃,若离将火堆拨了一拨,一件青色长衫披在了蜷卧着的幽若身上,“傻丫头,等我片刻”。

“嗯,”幽若的睫毛微颤,将门出身的她这时才知,这趟江湖,恐怕就是最后一趟江湖了。

看着一人一剑走来,三千风骑竟然一时间全部寂静无声。

“在下若离,一人一剑,问将军三千兵”。穿着简单素袍的男人手里的长剑已经出鞘。声音不大。却好像在每个甲兵的耳边响起一般。

带着头盔的骑兵统领看不清表情,看着眼前的人,一杆杀人长枪对天一指,声音炸起:“王军风骑统领萧统!率铁骑三千,问剑皇一剑!”

“请。”长剑微抬,

“结阵!!!”兵甲急行。

若是幽若此时睁眼,看见这般情形定然会吃惊,三千风骑竟然结的是一个最为厚实的矢阵,骑军重速度,破敌面窄,锥阵适合凿敌,矢阵,是在破数倍于己强敌之时才会排列的一个阵型,往往死战。

“风骑!!死战!!!”萧统喊出了风骑的退路,功不成,人尽亡。

秋风无音,黄叶坠地,平地里炸起三声响雷!晴空万里,细听,才发觉原来皆是人声。

“死战!”

“死战!”

“死战!”

三阵整齐的嘶吼声将昏睡的幽若惊醒,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长衫,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那个人。也许是察觉到了幽若的动作,也许是想看一眼心中的伊人,若离微微转身,脸上永远是那个浅浅的好看微笑。

“袭!!!!”三千马,三千甲,三千长枪,三千百战兵,黑色的铁流突然加速,半里地,正好可以将马速提自最快。霎那间,尘扬蔽日。

“一剑撼山。”

“两剑断海。”

“三剑人化仙。”

没有人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所有的风骑只是在不停的冲向那个几乎永远跨不过去的半圆,那个人,一把剑,却有数不清的剑气四溢,无论人马皆是一剑断去肢体,死的不能再死。

小桥有雨石板清,走顽童,急行翁,还有着麻织锦工。

摇枝有花水影新,游鱼红,晃倒松,看那覆苇摇船农。

焦黑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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