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您才刚做完第一次记忆提取工作,我建议您休息几天。”我非常不情愿的说,“频繁的进出他人记忆,对您的大脑会产生无法挽回的伤害,教授!”
肖博士是个很执着的人,他从不听人劝。当他为自己戴上满是电线的记忆提取头盔,再次躺进另一个记忆提取舱时,他居然笑着对我说:“告诉你个秘密,知道罗恩为什么总是称富兰克林是吃靴子先生吗?”
我摇了摇头,对此我并不感兴趣。
肖博士却滔滔不绝的说:“上一次北极探险中,由于富兰克林准备的不够充分,只能靠打猎和捡垃圾来埋饱肚子,而这其中有8人死于饥饿。”
在提取舱关上的那一刻,肖博士又像个老小孩似的,偷偷的告诉我:“是罗恩先生说的,错不了。”
我耸耸肩,勉强挤出点笑容。然后,在我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点白。白的耀眼,装满了整个屏幕。
我知道,肖博士的记忆旅行又开始了。
1847
6月11日,我最敬爱的船长“吃靴子”先生,也就是富兰克林爵士,还是离我们而去了,同时离去的还有9名官员和15名船员。我很难过,离开家乡整整两年的时间,我们的船只却始终困在了威廉王岛附近。恐慌在船员们中间蔓延,像流行病一样,感染着他们。
我还在难过,弗朗西斯.克罗兹先生拍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的意思,“吃靴子”先生已经不在了,而我们还要为接下来的生存而奋斗。
在克罗兹先生的安排下,我和几名船员在威廉王岛的西岸安葬了“吃靴子”先生和死难的船员。
我已经不记得做这种事情有多少遍,北极的寒风早已冰冻了我的泪水。我只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能过的好一些。
两个夏天过去了,我们期待的海冰融化并没有到来。部分船员开始蠢蠢欲动,试图离开恐惧号和黑暗号,继续往南徒步走出冰冷的北极。
船员们的恐慌是有道理的,我无力说服他们。但有一点,我是不会离开的。我坚信,北极的夏天很快就会到来。
又几个月过去了,我抬头看了看这冰天雪地,无奈的摇了摇头。
克罗兹先生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把罐头里的最后一点残渣倒进嘴里。克罗兹先生告诉我,已经有差不多一半的人离开了船,在威廉王岛的西岸扎营,并且试图穿越整个威廉王岛,继续往南。克罗兹先生要求我去说服他们,返回到船上。
我能怎么办,克罗兹先生是“吃靴子”先生最得力的助手。当“吃靴子”先生离我们而去后,克罗兹先生就是我们的船长,我必须听他的。
北极的寒风刮在我的脸上很疼,但我还是出发了。那群人离我并不远,当我翻过一座矮小的山峰时,我就看到了他们的帐篷。密密麻麻的,有数十顶。
下山坡的时候,我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望去,居然是一堆还沾着血迹的白骨。我敢肯定,那是人类的白骨。
我没有多想,在陌生的北极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带着疑问,抛开了其中一顶帐篷。
我的上帝,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当我看到帐篷里所发生的一切时,我惊慌的赶紧退了出来。
瞧瞧吧,孤独与恐惧可以改变人的本性,可以把正常的人变成魔鬼。我以前不信,但是我现在不得不信了。
帐篷有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三个人。艾伦拿着他的砍雪刀,一刀一刀的把还带着血的鲜肉从葛兰的胳膊上割下来。汉特挑着割下来的鲜肉,放到火上慢慢的烤着。
我之所以确定那是葛兰胳膊上的肉,是因为葛兰的头颅正摆在熊熊的篝火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了。
我被震惊了,我的天啊!他们在……人吃人?难道食物不够分吗?还是因为那兰罐头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
在惊恐中,我仓惶逃跑,逃离恶魔的栖息地。我有充足的理由让克罗兹先生相信,这些人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和魔鬼在做交谊。
我别无选择,当我在雪地里奔跑,快接近船只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极矮极矮的人,一位老婆婆和一个年轻的男人。我能十分确定,他们不是我的船员。
“请告诉我,离开的方法。”我产生了一点希望,他们应该是当地人。那么,他们应该知道离开恶魔岛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