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人手不够,被临时拉来救场,这是你...朋友?”
高楚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
“我同学,去领票的时候发现座位是连着的,就一块儿约着来了。”齐浦玉忽略了高楚脸上的诧异,笑容明媚地给他介绍,“这是齐浦宁,我们是龙凤胎,他在城西的理工大。”
齐浦宁握了手,看了俩人一眼,指了指台上给他招手的人,“我得去帮忙了。”
看着齐浦宁走远,高楚问齐浦玉,“刚才为什么...”
齐浦玉眼神有些闪烁,带着安抚性的笑容,“我没告诉家里人,毕竟我才大二,等时机成熟了我再说。”
高楚深吸了一口气,“说话算数。”
“算数。”
《飘雪》的旋律一响起,全场都安静下来,舞台上紫色的光影时隐时现,雪花纷纷扬扬,齐浦玉一时晃了神儿,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眼神不知落在了何处,耳边的歌声也越来越小...
“子铭,这边!”雷子铭刚系好鞋带,听声抬头,就被雪球迎面砸中,丝丝冷意让他缩了缩脖子,雷子铭就手捏了个雪球扔过去,还不忘搬救兵,“小玉,快来帮我!”
“小玉才不会帮你呢!”
“齐浦宁,后边!”
齐浦宁刚转身,一个雪球正中面门,笑声也随之响起。
“齐-浦-玉!”齐浦宁有点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我妹妹!胳膊肘往外拐!”
齐浦玉不服气,“谁是你妹!要不是你把我挤到后边,比我早出来几秒,你还要把我叫姐呢!”
“雷子铭,你笑什么笑!要不是你,齐浦玉她敢这么对我!”
雷子铭眼疾手快朝齐浦宁又扔了一个,他头一偏,那雪堪堪正中身后齐浦玉的脸上,她小脸一冷,随手抓了把雪就朝着齐浦宁跑过来,雷子铭也追着齐浦宁,雪花一撒一扬,像是凝华的雾气,天地在他们眼里似乎也连成了一片。
“啊”地一声惊呼,雷子铭和齐浦宁紧跑慢跑还是晚了一步,齐浦玉脚下一踩空,直接滚下山头。
雷子铭和齐浦宁也顺着山头滑下去,“小玉,你别乱动,我和浦宁就下来了!”
山里空旷,又有厚厚白雪覆盖,回音被拉得响亮又悠长。
齐浦玉看到雷子铭的身影时,眼泪“唰”地下来了,委屈巴巴的,全然不见平时的沉默冷淡。
雷子铭把书包往齐浦宁头上一套,“拿着,我背她。”
脚上传来的疼让齐浦玉趴在雷子铭背上呜呜咽咽地哭,雷子铭唱了一路的《双截棍》来转移她的注意力,齐浦宁在前面捡了个根树枝瞎比划了一路。
那次,齐浦玉右腿轻微骨折,在床上躺了三个星期,爸爸妈妈每天下地干活忙得没有时间照顾她,爷爷奶奶每天“小煞星”、“赔钱货”地叫她,“要不是你那个‘煞星妈’非要生,自己儿子可还稳稳当当地坐着镇长的位子,家里吃穿不愁,哪像现在,成了笑话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齐浦玉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
-03-
齐浦玉的爸爸齐明强本是安柳镇的镇长,那时候计划生育已实行多年,齐家已有一个六岁的儿子齐程远,齐浦玉和齐浦宁的来临是场意外。
齐明强本来要打胎,但因妻子鲁菁元的不忍心,最终齐明强被举报,两口子连夜逃出安柳镇,在外躲了一年后,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
齐明强的“饭碗”就是这么被自己砸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