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销的蒜

2020-06-17 10:33:27

世情

唐庆叔脸红到脖子根,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牌友们嚷嚷着起哄,说,唐庆老哥,就是跌到两块钱一斤,也比我们这些种小麦的强啊。说着一阵大笑。

这条几朵乌云又在开会,不一会就落起了不小的雨,这时候的雨总是这样,不和你商量就像模像样地下着。唐庆叔看着家里堆放的大蒜,有些已经坏了,有些干瘪了,里面没有了水分,价格降的同时重量也在减少,唐庆叔一直烦躁着。他想去永祥家看看,看他的大蒜怎样了。他撑着雨伞,走到门口,便有一股大蒜的恶臭味挤进鼻孔,看到檩条子上堆放的大蒜下淌着一股黄水,他厌恶地捂住鼻子,这几天他是闻够了蒜味。

你这是怎么了?邻居张大伯进院说,啥事还能把你打垮?我来寻一把发芽的蒜下锅,唉!你说这蒜,价格咋说跌就跌呢?他看了永祥一眼,见永祥失神坐着,没有理他,又说,今年的蒜这么贵,我还能吃上免费的蒜。像是喃喃自语,像是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把上衣的两个兜子装满,又捧了一大捧,瞅了永祥一眼,加快脚步走了,路上零落几颗蒜瓣。看到这,让永祥更加烦恼。

把蒜薹基本上处理完时,也该收大蒜了。永祥没少挣钱,他先把雇的人的工资清算好,又想再借点,加上剩下的钱,买辆收蒜的拖拉机。但又想着,今年种蒜的人家不多,不如准备着下一季的花生收获。他向银行贷了款,买一辆全自动的收花生机。人们劝他别太冒险,老老实实挣一个是一个,他没听,胜利使他亢奋。

那你咋不卖呢?蒜商口气轻松地笑着,弹着身上沾着蒜上的尘土,说,现在蒜都收满了,这几天又下雨,价格一直往下落。我现在收蒜就是不赚钱收余下的,庄稼人不容易,我这生意人也不好过啊!你这蒜湿乎乎的,给你一块六毛五,卸下来吧。

人们为永祥叹息着,又急于想看看今年的蒜价是怎样的,看看永祥怎么处理这十几亩大蒜。永祥也期待着今年的蒜价会像自己想的那样高,期待着自己如何一鸣惊人,在农业方面崭露头角。他们就这样暗中较着劲。

行!行!永祥连忙应道,多谢老板帮忙。他挂了电话,茫然地坐在地上,觉得天昏地暗。

收蒜的同时,永祥也一直打听着蒜价的变动。这几天,蒜价从三块多点一直上升,今天都快四块了。永祥耐心地等待着,想着升到四块五时,这些大蒜除去自己种的,只算收的也能赚个十几万,加上自己的应该能有三十万了。

永祥窘的脸红到脖子根,站起来,把牌一撂,转身气呼呼地走了。这娃子,还生气了!他们指着永祥的背影,相视笑了。

永祥从小就在农田干活,家境贫困,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他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大城市,举目无亲,一切的路都是自己闯出来的。他出去几年,依然一无所有,只是身板强健了,成了男子汉大人了。邻居都问他,出去几年了,弄了几个钱啊。永祥说,没有钱,只是这几年没饿死自己,但没少增长见识。他看人们露出鄙薄的神态,说,家里什么都没有,让我拿什么打拼?我要是有足够的资金,可要好好闯荡一番,我就是这样,要么穷一辈子到饿死,要么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过大富大贵的日子。邻居们本想奚落他,却讨个没趣,怏怏地走了。

永祥这几天打牌,也不关注蒜价了。这时他和经常联系的蒜商联系,蒜商惊讶地说,你的蒜咋还没买哩,现在价格可太低了。永祥说,你也没催我,价格跌落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不会跌呢。你看现在我的这些蒜能给多少钱?蒜商说,现在都是最多一块了,有的一块都不到,我抽空到你那,给你一块二,你看行吗?

听到蒜价一下子降到三块一时,唐庆叔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了。这次他更焦急地找永祥,又在供销社门口看到他打牌。唐庆叔说,你咋一点不知道着急呢,落了!蒜价又落了,三块一!天呐!你怎么无动于衷呢?

永祥振作起来,终于把这些都给卖掉,留下几袋挑拣好的,留着明年种。他清点了一下,卖的钱刚好够买化肥、农药和雇人花的钱。至少保住本了,他想,只是费了几个月的劲,权当是次历练吧。他再也不提少赚的那十几万了,又像往日那些有精神了,有时还劝唐庆叔看开一些。

唐庆书回家时一脸愁闷,老伴说,卖的咋样,给几个钱?

你还是急了啊叔,永祥笑着说,这价格就像湖面,再平静也会有波澜啊。说着走去唐庆叔面前,拍着唐庆叔的肩膀,抚慰着说,放心吧,有跌就有涨,这跌了一下总比停滞不动强啊,至少说明价格还会变动。既然有了跌价,那他肯定也会涨的。说完递给唐庆叔一块西瓜,哼着曲子出门了。

唉!唐庆叔叹息着,那几天我看着价格不动了,让永祥卖掉,永祥不听啊,说还会涨的,我看他这么有把握,也没敢卖。可现在呢?唉!人啊,不能太贪喽!

永祥接着和他们胡喷。傍晚走的时候说,等俺把这些收完挣了钱,天天请你们下馆子。说着揉着肚子,得意洋洋地走回了家。

唐庆叔决定了,等这两天雨歇下来,不管什么价格都得把这些卖掉。

唐庆叔踌躇着,蒜商说,最高了,不愿意就拉走吧。

俺可跟你比不起,唐庆叔走着,摆摆手说,俺可不花这多余的钱,能多挣一个是一个。

永祥说傻话哩不是?一个年纪稍长的牌友说,你哪里有那么多地?再说,这一堆放到明年,可不都成蒜苗了?说着看看其他牌友的脸,哈哈地笑了。

唐庆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说,好,听你的,反正我就这一点,再搏一把。你恁些都不慌,我急啥?说完他又觉着自己已经赚到了涨到了四块五的钱,憨憨地笑了。

唐庆哥来了!永祥爹看到他迎出了门,让进了屋。说,你家那些蒜怎么样了?永祥爹殷勤地问候。

永祥把院里堆满了蒜,门口搭的大棚下也堆满了蒜,夜里他就搬一张小床睡在大门口,守着里里外外的蒜,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像钻石一样珍贵。白天,他在大棚下的藤椅上躺着,俨然大老板的派头。父亲每天挎着竹篮子,在人多的地方剥蒜种——他们大量收蒜的同时也为明年的蒜种准备着——说,娃现在有远见,有出息了啦,现在还是蒜值钱,明年要再多种点。

永祥来到地头,看着一片碧绿的蒜秧,梢头泛着枯黄,使他在炎热的夏天感到一丝清凉。该找人刨蒜了,他想,即使把这些蒜包出去,也能要个好几万。他找很多人刨蒜,工资当天结——他卖蒜薹的钱还有一部分,足够发放这些工资了。

谁说不是呢,唉!永祥这娃子太倔,我说啥他都不听,永祥爹说,似乎在同情,又像是安慰唐庆叔。现在可倒好,我家还有一院子呢,这几天把这一辈子的蒜味儿都闻够了。唐庆叔也只能摇着头,连声叹息着。

唐庆叔去地里提蒜薹,看到永祥在跟几个闲汉唠嗑,嘴上得意地说着,手里拿着提蒜薹的利子在地上划拉着。唐庆叔说,你还真有眼光,今年大蒜都没种,果然涨价了,我种这几亩地都跟着你沾光,只可惜没多种点。你种的多,等着发财吧!可是你种恁些咋就不知道忙哩,这价格一天天掉着,掉的可都是钱啊。他在太阳下躲着阳光,眉头堆在一块,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那天阴了一上午,晌午头日头才露出来,太阳伸个懒腰,才开始烘烤潮湿的大地。唐庆叔赶紧把大蒜装载好,开着机动三轮,像是清理家里的破烂一样带了出去,也清理掉了唐庆叔心里的烦恼。

一次他注意到院子里滚了一地的大蒜,像闪闪发光的白银。我不能这么闲着,他想,现在这时间都是金钱啊。现在国家鼓励创业,我不如带再贷些款,在门口那片空地搭个棚,收购大蒜,等蒜价提上去每斤也能挣个几毛,收个几千上万也是不少挣的。想着点点头,得意得笑了。

唐庆叔红着脸回去了,路上想着是不是自己赶紧卖掉,他怀疑永祥是不是已经和蒜商商量好,用最高的价格卖过了,只是蒜还没运走,不然他怎么这么淡定呢?但又觉得不像,永祥不像是已经卖了钱的人啊。该不该卖呢?他感到茫然无措。

永祥回到家看到他们已经把蒜薹成捆地扎好,坐着等着领钱呢。永祥说,今天干的不赖,多加十块,你们先记着,等我把这些都卖了再给你们算。他们都郁郁怏怏,说,好,我们愁啥,你这十几亩地的大蒜呢,比啥都值钱。他们强行振作的口气掩盖不住失望。

永祥在打牌的时候听到唐庆叔把蒜卖了,他听到唐庆叔说即使贱卖也不愿意放着了,心里吃了一惊。心想,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些算卖出去。牌友们突然说,永祥,你那一堆咋处理啊?永祥梦呓一般,说,大不了明年全种上。

累得腰痛腿酸,就这个价卖了!也罢,卖了就卖了,卖了干净了,别想着这个事了,别口再气出病来。老伴总是很体谅唐庆叔。

然而这几天一直都是三块多,就是不上四块,让人有些心焦,让永祥很疑惑。唐庆叔说,永祥,你卖不卖啊?我那几亩地可是跟着你呢!我看也就这个价了,也不低了,见好就收吧,别突然跌价了,把这一堆烂在自己手里,那样可就连废铜烂铁都不如了。

繁华的路边渐渐有了收蒜薹的大货车,路面上也因开着贩卖蒜薹的小车而车水马龙。人们得知蒜薹每斤三块多,都后悔着没有种蒜。唐庆叔这几天早已忙开了,种了四亩地的蒜像中了大奖似的,每天天不亮就去地里忙碌。他想好好在这次收蒜中赚一把,恨不得一口气把地里的蒜薹薅尽了卖掉,唯恐价格跌落。对于刚出头的蒜薹,他既想薅出来赶着价卖掉,又想让它们多长几两压压秤,心中矛盾着。带回家的蒜薹捆扎在一束,有的梢头弯弯曲曲,有的梢头嫩嫩的,像小荷才露的尖尖嫩角。

永祥在那片空地上和一群闲汉打牌时,脸上总是露着对未来自信的笑,即使遇到很大的事,也掩不住他脸上的喜悦。唐庆叔说,你整天打牌,一点都不慌,那成堆的蒜怎么处理啊?我跟着你还种四亩地蒜呢!永祥不慌不忙地说,急什么,现在对大蒜的需求量大,价格总会提上去的。他爽朗地笑着说,就是卖不掉了,也比我刚出去打拼那几年强啊!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在永祥的脑海中萦绕了好久,让永祥茫然地站着想了半天,他仰头看着多变的白云,也不知道该不该按着自己想的大规模种蒜了。

永祥就是那个时候回来的,在外打拼几年,回来两手空空。他常常说,我是不能大富大贵,就得沿街乞讨的人。他回来瞅着大蒜便宜,就借了些钱,连同三叔家那荒置的几亩地,一同种上了大蒜,种了十几亩。别人说,去年的蒜价你不知道,今年的蒜种即使免费送也不敢种了,你咋还种这么多?永祥微笑着,没说什么,想着,去年蒜价贱是因为种的人多了,今年都不敢种了,这蒜价还不得飙上天去?于是他就坚信着今年的蒜价会只涨不跌。

唐庆叔拿着西瓜,麻木地站在那,好半天才缓回来,喃喃说,是卖是不卖啊,不卖价格再跌了呢,说跌下去可是一落千丈啊。他又记起去年村后沟里倒满了发芽了的和发黄了霉斑的大蒜,大半个月村里弥漫着辛辣和腥臭味。他看到这里里外外都是装好了的大蒜,想着,永祥说不卖肯定有他的道理,毕竟他有这么多呢!人家是见过世面的人,还是跟着他吧,万一卖了又涨了呢?那样岂不更让人懊悔!想到这,唐庆叔心里有些踏实了。

不知道是需要收够的大蒜已经足够,还是该收的已经收完,蒜价果然跌了。唐庆叔知道了这个消息,急忙跑去找永祥。对永祥说,我就说要跌价了,你偏不听,现在比着之前得少挣多少钱!现在还不太晚,赶紧卖了吧,再跌价可就亏大了。唐庆叔说着慌了起来,额头渗出了汗,像清晨露荷叶上的露珠。

自己忙啥?永祥一扬手,像驱走一只趴在额头上的苍蝇,满不在乎地说,花俩钱雇几个人,也不能让自己在太阳下晒着啊。买蒜种才几个钱,雇俩人每人一天八十块钱,才花了多少。然后他一脸憧憬着,仿佛那十几亩地蒜薹都变成黄金,滚到他怀里去了,说,这十几亩地的蒜薹,少说能净赚七八万,但大钱还在后头,把这些蒜刨出来又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

急啥啊叔,永祥淡定地说,这肯定不是高价,我估摸着能涨到四块五呢,现在丢掉再涨了,可亏了不少啊。

永祥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想明年大着胆子多包一些地,还要多买一些优质的蒜种,全种上蒜,把失去的荣誉全赢回来。他对唐庆叔说了这个决定,又说,等到了高价,绝对不犹豫给卖掉,今年的赔的也赚回来。

一块六毛五,唉!少卖了好几万呐!他又沉沉的叹口气,安慰老伴说,算了,总算丢出去了,没烂在手里。

唐庆叔像是怕了,怯懦地说,我可没你有那么大的魄力,我还是老实种麦吧,之前的亏损就不要了,以后可要踏实了,挣一个得一个吧!唉!谁又能知道明年的价格会怎么样呢?

你先坐着,永祥伸手递来一只板凳,说,叔啊,你急有什么用吗?你急了价格就能上去吗?你急能决定着市场吗?

唐庆叔在集上找到了收购大蒜的,把大蒜放到蒜商面前,还没来得及问价。蒜商摸了一把唐庆书的蒜,就说,一块五。唐庆书感到眼前一阵晕眩,仿佛一念之间丢了好几个万。他看着蒜商旁边的“高价回收大蒜”招牌,又一次感到茫然无措。他稳了稳情绪,凑上前去,支吾着说,老板,不能多给点吗,庄稼人不容易,给两块也好啊,前两天三块多都没卖。他想到那些打牌的闲汉说卖两块也比他们强,就幻想着还能卖两块。

老板,我愿意卖了,唐庆叔像是梦醒了一般,说,你让人卸下来上称吧。

去年收完花生,人家都是吃了前年的亏,说再也不能种蒜了,去年种的几毛钱一斤,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就这几毛,倒在沟里也不贱卖。那段时间的雨后,村里村外都洋溢着烂蒜味儿,人们都不敢再种蒜了,说还是种麦子稳妥。

你别数落我了,就是问你该怎么办,唐庆叔急得挠头,眉骨中间挽成一团疙瘩。说,现在是不是应该卖掉,你还那么有兴致打牌。永祥一把甩出去一沓牌,摔得桌子很响。说,再等两天,即使再落两天又能落多少呢,反正已经落了那么多。但要是再涨上去,那些失去的不是又回来了吗?所以嘛,何必着急呢?永祥神色自若地思考着怎样对付对手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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