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张良一推开门，果然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赵颜淡淡一笑，颔首。
天明脸红红的，更可爱了。少羽只觉得有点尴尬，和天明这个傻瓜在一起久了，连他都变傻了，居然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互相攻击。
她走得快，没看见身后的目光。盖聂收回眼神，沉着眸听庖丁介绍情况。从赵颜进来就下意识观察盖聂的的端木蓉则暗淡了眸光。
说他没进步，盗跖也不恼“那不是少了阿颜姑娘这样的美人养眼吗？你们读书人不是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这就没了？天明气鼓鼓的抱手别过头，自己一个人郁闷。
赵颜扬了扬下巴“桌上有汤，自己盛。”
赵颜揉揉天明脑袋“好了，穿坏了，我又给你做新的，不用太小心。”
秋瞳摇头“秋瞳不想。”
“君子不立于危墙？”秋瞳眼眸微闪。
天明上去拍门，拍了几声就有人给门拉开一条缝，见是他们，松了口气“没事，是天明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张良才听卫庄说起来意“袅袅来了！”
爱情从来没有第三人的事。
“知道你自己身体不好，夜里风凉，还到处走动！”
颜路失笑。
“拜见公主殿下！”门外传来一声内侍的请安声。
少羽脸一红“我……我哪有？”底气不足啊。
庖丁对赵颜拱手“赵先生！”喊了好几年了，让改口实在觉得别扭，索性用以前的称呼。
赵颜笑着回了一句“盗跖兄倒是风采依旧。”
少羽唇张了张，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噎得很难受。
人生难得糊涂！这个道理全用在三个不省心的师弟身上了。
“卫庄大人只吩咐我等接应大人，并未提及行踪！”
嬴政唇角微勾，好笑道“你把冠冕解了，不是催我去睡觉？”
这么晚还能畅通无阻走到皇帝陛下寝宫的，除十公主秋瞳不做他想。
两少年轻车熟路的自己盛了汤坐在桌子边喝汤，天明耐不住寂寞，高兴的和赵颜说今天又和他们学了什么，又把盗跖和庖丁气得半死。
没了写下去的思路，赵颜等着墨迹干后卷起竹简放到桌角，提着衣摆出门，院子里的荷花花期过半，却也开得正好。
少羽摸摸鼻尖。
待颜路解答完学生的问题走出来，赵颜身边已经围了天明和少羽，天明日常显摆今天上课没睡觉，多学了几个字和成语之类的，少羽则惯性拆台，说看见某人写错字还特意藏起来怕被人发现。
伏念脸色黑沉，气得小胡子都翘起来了，严重警告他们不准再犯，还勒令他们拿出私房钱买鱼苗来养。
窗外天明趴在赵颜窗台上，“阿颜姐姐，我们要去那里，你去吗？”距离上次，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过去了。
玩笑也笑过了，大家开始说正事，赵颜有自知之明的和庖丁说去厨房，庖丁和她熟悉，也没多想，摆摆手允了。
“父皇要派扶苏哥哥去桑海？”蜃楼建造已告一段落，此番派人过去，正是为嬴政东巡清场，扫除一切可能有的危险障碍。
张良合上门，留下赵颜一人捏着笔挣扎在学海中。
颜路微微一笑“今日早课虽然内容简单，但也要时常温习，切莫读过就忘了。”
“回去换衣服，我们去城里走走。”
秋瞳笑而不语，大胆的伸手解下嬴政冠冕，没有珠玉抵挡，视线开阔许多。
赵颜手托着下巴，看着天明“新衣服做了就是要穿的，要是为了衣服生病了，那不是得不偿失，本末倒置？”
“师兄！”赵颜笑着打招呼，天明少羽转身行礼“二师公。”
张良轻轻叹息“多陪陪她吧！只要说清楚，她会懂。”
用他的话说，能被赵颜这样的读书人用过，那就是它的成功。
少顷，视线里明黄披风的少女款款而来，长发飘飘，衣摆翩翩，说不出的好看。
忆起往昔趣事，赵颜情绪高涨不少，回明兮阁采了许多莲子，又潜进卷丹园挖了百合，熬了莲子百合汤给师叔师兄们送去。
在这双温柔的眼睛注视下，天明红着脸不好意思“也不是舍不得穿。”只是这衣服是他们刚来小圣贤庄时候赵颜送他的，是他除大叔礼物以外第一件带有很强烈家庭意味的礼物，在他心里地位和一般礼物不一样，为了保护这份感动，他唯恐损伤了这件衣服。
“六师公！”
师兄，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偷笑了
袅袅愿意吃药，绿浓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欢快“我去问问有没有蜜饯！”
秋瞳解下披风递给内侍，内里一条鹅黄连襟长裙，裙线一直到开到大腿处，身材凹凸有致，一双修长美腿看得人血脉喷张。
少羽挑眉，恶趣味拆台“看来天明你还要谢谢那个小水坑。”
“闲的。逛着就过来了！”
确实很晚，秋瞳不想耽误他休息时间，便没有在话题上纠缠，欠身一礼拜别。
出门时早晨，回来已经是黄昏。
少年结伴走了，赵颜才放下笔，看着桌上的插花失神。
颜路这才看向赵颜，笑道“怎么来了？”从不用上课以后，她可是能离这边多远就多远，简直避之唯恐不及。
赵颜问天明少羽有没有课，天明毫不犹豫摇头，他可是每天都念着休息，有没有课，他记得最清楚。
这话嬴政爱听，口里却说“还不是因为你精怪。”
赵颜过了几座拱桥，走过水上长廊到湖中心的六角亭，在围凳坐下，趴在围栏上看水里的鱼。
……
除非他真的不知道，比如此刻的掌柜。
“六师公！”
一整天端正坐着，短时间没什么，时间一长，身体僵硬得难受。
掌柜的退下，绿浓担心的看着女人“袅袅小姐，卫庄大人也许是有事耽搁了，等事情解决了，就会来见你的。”
要知道伏念除了搞学问，管理庄里事务，偶尔放松心情不是和几位师弟聊天下棋，就来亭子里吹吹风，撒撒鱼食。
十年时间，如同鸿沟难以弥合。一个停在原地太久，一个已经行进太远，想要统一脚步，更需要许多耐心和信任，若是这时，再牵扯进其他人……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吧。
这些红鲤鱼，金鲤鱼，曾经被她和张良偷偷网起来吃了不少，直到某一天他们正在“销赃”的时候伏念从天而降。
天明则是记住了这个承诺。
看她说得这么诚恳，天明决定勉强宽容的原谅她一次。不过，笑容收敛一点更有说服力。
偏过头“少羽也是一样。”
咸阳宫
赵颜奇怪的看他一眼“有什么不同吗？”平日也是这么可爱和跳脱啊。
女孩子本就细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受伤。而且“红莲殿下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第一站就去有间客栈吃午饭。
小心思被拆穿，秋瞳也不窘迫，反而轻轻笑起来“总是只有父皇知道我每一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儒家。提起儒家，嬴政眼神有些莫测。
“不一样！”天明继续挤眼睛“阿颜姐姐，你再看看嘛！”
身穿黑色龙袍的嬴政眼睛未抬，依旧看着竹简。皇帝陛下不愿搭理，内侍也不敢再说话，退到一边垂首侯着。
若是别人问出这样的话，搞不好会丢掉脑袋，但说的是秋瞳，嬴政并不生气，反而是从奏折中抽出精神“听起来，你想去凑热闹。”
秋瞳淡淡一笑，开玩笑道“总不能一天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啊。”
这本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嬴政却不这样想，毫不犹豫的说“救你！”
越是权力中心越危险，她的父亲是当今天下最有权力的人，自然也是最有危险的人，离他太远，她不放心。
她挥手让人退下，内侍们看向皇帝陛下，见他没反应便知默许，轻声却迅速的退了出去。
赵颜: ……
张良眼睛一亮，笑的眼睛发红“那就好！”笑完又觉得不对，皱眉道“她来了，遇见子情怎么办？”
张良挑眉，哟，脾气挺大啊！
赵颜笑着道谢。
“我倒宁愿你如此。”嬴政的话半真半假。
亲手将罪证送过去的后果就是，偷挖百合被伏念发现了。伏念面无表情的喝了汤，却还是罚她抄五遍《论语》
虽然淡漠威严，却能听出关怀。
只是派扶苏……秋瞳并不是怀疑扶苏的办事能力，只是觉得身为储君的大哥偶尔有些……心慈手软。
四人一同走了一段路，经过藏书楼，颜路要进去找书，就此分开。
门半开，天明先跳了进去，走在最后的赵颜只听天明高兴的喊了一声“大叔”。
赵颜脚步顿了顿，眨眼，再无异色。
盗跖笑嘻嘻的没个正型，看赵颜坐下就笑道“好些日子没见着阿颜姑娘了，今日一见，阿颜姑娘更加美丽动人了。”
“借口，不信！”
……今天，见到赵颜是个美丽的意外，赵颜再晚来那么一刻钟，他们便要走了……
不过也是自家几个师兄师叔宠出来的，没办法，含泪也要继续宠着。
“你退下吧！”
了解秋瞳未尽之言，嬴政冷漠的眼睛染上一丝温情“你总是想得太多！”
颜路有时候也会想，他是不是上辈子欠这两货的？这辈子是来还债？然而叹息无奈过后，他们一犯错，颜路又会站出来为他们说情。
“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省心。”嬴政放下笔，合上手上的竹简，“夜深，你回去休息吧！”
“阿颜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点不一样？”天明挤眉弄眼。
次日清晨，赵颜早起梳洗后出门，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天明他们上课的地方，月白衣裳的谦谦君子坐在那个老地方，下首学子有的专心听讲，有的开小差，站在廊下，隔着一片绿茵草坪，赵颜看不见天明和少羽的座位，倒是颜路发现了她，对她轻轻点头示意。
闻言，女人欲言又止，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最后美目轻阖，转向了窗边。
“我管你信不信，我还没说你今天摔进小水坑里，摔了一身泥，差点哭鼻子。”
少羽忍不住偷笑。
少羽放下勺子，贴心的给赵颜盛了一碗。
“父皇不用担心，秋瞳身体已经大好。”她生母孕期摔了一跤导致她早产，生来体弱，自小虽练武健身健体，但弱症始终无法根除，好不容易在蜀山找到了回天丹，偏偏又被人劫走，幸好还有云中君的神转。
秋瞳笑眯眯的问“父皇不再看几本？”
那摇摇晃晃的珠帘，不仅是挡住皇帝威严锐利的眼神，也是因为它可以避免人长时间专注一物，偶尔转移注意力，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用眼疲劳。
赵颜本来想给天明少羽送过去，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们回墨家据点还没回来，于是叫遇见的弟子带个话让他们回来后来她那儿一趟，脚步一拐，往回走。
嬴政批示的笔尖停了一下“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这句话正巧出自儒家。”
不过，这也正是嬴政把扶苏调去桑海的原因。
说完就打开门跑了出去，全然忽视了袅袅说了一半的“不用”。
缓好一会儿才点头。
力道适中，舒服的身体放松下来。
两人到明兮阁时赵颜还在埋头写荀子罚的文章，时不时扶额思考。
在张良说话期间，卫庄一直低垂着眸，听到陪她，卫庄才自嘲的勾唇，时间改变了许多事，许多人，比如他再也不是当年的、她记忆中的卫庄，而是臭名昭著的流沙刺客团首领，他放弃了他们共同的梦想，这些年，恍惚的在黑夜里堕落。一直勇往直前的他竟然会担心袅袅会由此而对他产生抗拒，每次见她都是她入睡之后，像一个偷香窃玉的毛贼一般。
赵颜觉得自己可能是穿越史上最平静的穿越者，每天生活得三点一线，虽然认识叛贼，但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一点“主角光环”都没有。
“哦，那是谁捧着新衣服说舍不得穿？还说跳进河里游一圈衣服就干净了，就不用换了？”
不料有间客栈关门了。
张良私下里还和她抱怨“师兄养那些鱼跟养儿子一样，不对，比儿子都还好！”
赵颜听着不时回应两句，后来实在写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笔，起身坐到他们身边。
秋瞳继续刚才停住的动作，不轻不重的为嬴政按摩，一边说道“儒家最重君臣伦理，比起墨家，倒是省心许多。”
将手中冠冕随手放在桌上，秋瞳偏着头问“父皇，要是我和扶苏哥哥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还记得那天赵颜带着天明少羽回小圣贤庄之后没多久，端木蓉本来想给他把脉，却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他拿起木剑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她不死心的追上去，却见他远远的坠在她们身后送了他们一路，看着他们平安到达小圣贤庄才回转。见到她，他一点儿也不惊讶，也是，他武功高强，能让赵颜不发现他的存在，自然也能发现武功还不如赵颜的她的尾随。
要说逛桑海城，赵颜最愿意去的还是有间客栈，庖丁手艺闻名桑海，赵颜是每日三餐都出自庖丁之手也不腻。
背对墙的少羽侧头看了一眼赵颜，她眉目平静，看不出喜怒。
夜沉如墨。
慧极必伤啊……
提起不美妙的黑历史，天明脸一红，气冲冲的瞪少羽“我还没说你整天追着那个石兰跑呢。”
说着，还忍不住显摆身上的衣服。
他一直都在看着她，愉悦的，失落的，愤怒的……可是她，都不会知道……
比起衣服，更精致的是她五官与妆容，额心一朵半开的樱花，眉目如画，淡蓝色的眼影，长长的睫毛卷翘之下，双目明润如一汪秋水，只消看着，就能被那双欲语还休，柔情如水的眼睛迷得神魂颠倒，琼鼻菱唇，欲张未张的小口上沾染的樱红色口脂水润明亮，双颊泛着浅浅的粉晕。
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平常人可以从行为举止看出，情到浓时，一个眼神也能透露一切，然而盖聂这样的人是一个例外，他的关心恰到好处，就算是对着赵颜，也保持着距离，眼神平静得不可思议，能窥探他内心的只有细节。
水上回廊曲折相通，赵颜从中间穿过，走出院子，往前走不远，就是小圣贤庄最大的湖泊，湖水清澈，鱼儿游得正欢，零星几朵荷花与几团菏叶。
“你最近可是来得很勤快啊！”也不怕暴露了行踪。
最近子情没在他眼前晃悠就是因为通过他，成功接触到了卫庄，每天缠着卫庄，哪有时间来小圣贤庄给他们找麻烦？
“禀皇帝陛下，今日奏折已经批阅一百二十斤。”内侍恭敬道。
嬴政目送她走出门，内侍为她披上披风，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站在案前，不禁对着他微微一笑才由侍从宫女簇拥着离开。
赵颜灯下绣着黑色夜行衣的衣袖，暗色的丝线一针一线绣出修饰条纹，不仔细看只觉颜色都一样。
这样的一个美人带着三分哀怨和轻愁问出的问题，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回答。
本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既然颜路已经发现她，赵颜索性坐在围栏上，等着下课。
“是吗？”她幽幽一笑，只当听不出绿浓语气中的毫无底气。
其实不止这些鱼，庄里的许多东西都遭过毒手，她来之前是张良干坏事，颜路不会同流合污，但又不忍心他受罚，只能帮忙遮掩。她来之后，初始还好，熟悉之后，两人狼狈为奸，逍遥快`活，颜路依旧不参与，只偶尔被两人拉下水，好事没他的，坏事全被他背了。
嬴政抬头看向她，却因为长时间用眼导致一时有些模糊，不禁眨眨眼缓解，秋瞳眼神一暗，却没说什么，而是走到嬴政身后替他捏肩。
“药拿来吧！”
赵颜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得有理！”
风吹过，空气中会有淡淡的清香。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记号，张良拍拍伏案书写的赵颜脑袋“好好写，写完我再来看。”
之后伏念也算看清他们本性，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不见。
赵颜忍俊不禁，放下碗“嗯，天明穿上这身衣服真精神，很好看。”
“臭少羽，我哪有哭鼻子？你乱讲，阿颜姐姐才不会相信呢。”
嬴政却没看见她的笑容，继续说“身为一国储君，应当审时度势，将自己陷入不安全的境地，很愚蠢，也很无能。”
想起张良吐槽自己还不如一条鱼的模样，赵颜失笑，说起来，后来买鱼苗的钱还是颜路出的，后来伏念发现了，又单独给颜路发了月钱，弥补他的损失，而她和张良，被罚抄了几篇古文不说，接连三个月都没拿到月钱，也幸亏庄子管伙食，张良又是个大款，他们才没有过得苦哈哈。
深蓝色的无袖抹胸长裙，蓝底红边的裙瓣翩飞，红边的金黄色束腰约束着不盈一握的楚腰，暗红色的一支发簪松散的挽着少量发丝，其余头发自然垂散，随风而动，精致蝴蝶骨隐约可见。
等了好一会儿，下课的叮当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经过赵颜，拱手问礼。
两人同声说是。
赵颜写字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抬头摇了摇“我不去了，荀师叔布置了很多作业，我还得抓紧完成。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秋瞳粲然一笑。
“我只是问她一些事情而已。”
“我……你……哪有啊！”天明宝宝扭捏的偷偷看了一眼赵颜，赵颜眉目如画，笑意如虹“说完了？”信息量挺大啊。
挑完最后一针，赵颜剪下线头，提着衣服仔细端详，翻来覆去，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才叠好放进柜子里，收了针线休息。
袅袅无奈又暖心，试了试温度，一饮而尽。
赵颜哼一声，头也不抬，她才不理不帮她做作业的大坏蛋。
“哼嗯哼，我前天还看见你和她一起走呢。”
赵颜是不在意这些的。进了门，果不其然见到了盖聂，她望过去的时候他正好抬头看这边，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依旧平静，赵颜先移开了目光，看向一边的端木蓉和盗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还有昨天，天明少羽过去的时候他不留痕迹的朝天明他们身后看了一眼，许是以为赵颜会去吧，可惜没有。
白发男人淡然瞥他一眼，继续看向窗外的海面。
赵颜眉一挑，有意思，开始揭老底了？
赵颜失笑，故作敷衍了事“嗯嗯，衣服很好看！”能不好看吗，那可是她一针一针缝出来的。
当那个让你愿意安心脆弱的人不在身边，那就只能穿起盔甲，做自己的守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