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修行百年的付丧神,少女带着一丝玩味看着对面付丧神如临大敌的样子,五个联手的威力,比四五十把极化仿付丧神加起来还要厉害。
嘶——让人牙酸的骨骼作响声配着诡异的场面,物吉重重吸一口凉气,有些反应不过来,前一刻还是审神者压制全场,下一刻就被清光反杀,而现在却又是。。。。物吉一顿,看了看早已呆傻的清光,再看看散发着杀意的少女,碎在地上的剑,和那黑色的带着不祥气息的血液——
“装作重伤垂危,骗落单的审神者上钩,主动帮你们治疗。等到吃饱喝足灵力充足的时候,再借机反杀。”关关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嘲讽,带着一丝残忍破碎胁差的对于付丧神最后的希冀,虽然自己也不是好人,但是默视人命和恩将仇报,可不是一样的。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良心被狗吃了和一个良心狗都不吃的区别。
清光脸色一白,这才回过神来,死死掐住物吉的手,踉跄躲在胁差身后。他不怕死,但是面对审神者的感觉,比死亡还要令人恐慌。
毛利,不动行光,太鼓钟虽然看起来狼狈了些,但并无大碍,明显比另一边的黑白双子要体面一些,此刻正用眼神示意鲶尾,宛若蠢蠢欲动的幼狼,用无害的外表迷惑对方,只要一发现破绽就会狠狠扑上去,咬碎敌人的喉咙。
“还真是小觑你了。”呼吸间,黑雾汹涌,瞬间将两个胁差拍到了树上。
“噌——”少女挥剑,在打刀呆愣的时候,忽然发难,却只是挑破了他的袖子,噼里啪啦,几个小小的木片掉了出来。
其余付丧神也没有一丝一毫放弃的想法。毕竟,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仅剩的翻盘机会。
同样被甩飞的骨喰明显要比他脆弱些,咳嗽着,半跪在地上,从嘴中涌出的血液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苍白的脸颊沾上血污和黑泥,明明是那么狼狈不堪却一次次地尝试挺直自己的腰背。因为是尊贵的付丧神啊,怎么可以在一个人类面前如此不体面。
“杀了她,清光。”胁差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清光的沉思。鲶尾擦了擦唇角的血液,满面戾气,握紧手中的刀,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她已经身受重伤。”
“这是?”物吉有些迟疑地蹲下身子,捡起一个木片,看起来有些眼熟,“用来摆阵的?!”
空气陡然安静。
“只可惜,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关关似笑非笑,将目光移到正在无声交流着的付丧神身上。这种打破别人的美梦,眼看着对方功亏一篑的感觉,不论体会多少次,都是美味的让人心动。
少女好整以暇地伸手,咔吧咔吧,硬生生将自己的胳膊掰回原形,又蹲下身,慢慢将腿掰回去。
少女伸脚将不知何时围着自己布成一个小小的禁锢阵法的木片碾碎,脸上泛起一丝冷意:“你们就是这样骗走那么多审神者?”
鲶尾艰难地站起来,神情阴冷带着几分不屑的挑衅和张扬,心底却越发凝重,事情比预料的,要棘手很多——
那身影透着煞人的寒意,仿佛天地之间唯我独尊一般嚣张而又肆意,没有人可以打折她的傲骨,没有人可以让她弯下高贵的头颅。不论是被人偷袭背叛还是身处困境重伤垂危,对她来说仿佛都是尘埃一般不值一提的小事,大概是,早已习惯了。
她难道不害怕吗?胁差仰视着少女不甚高大的身影,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有可能赢么?
“不得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们比我想象的心狠,的确很成功。”关关将剩下的木片统统搓成粉,当初清光带来的一篮子木片用作布阵,本以为早被爆炸气流刮跑,哪知他藏了一手,放在袖口里。
看着物吉不敢置信的目光,审神者无动于衷的神情,清光僵直了身躯,在心里冷笑。为什么要这么做?多么荒谬,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明明那么怕死,却又做出了这种必死无疑的举动。但唯一清楚的,清光慢慢用目光描绘着审神者衣袍上的花纹,自己对这件事,丝毫不后悔。
“什么?”物吉还在云里雾里,或者说是不愿意从雾里走出来。他可以安慰自己,同伴为了生存不得不绑架落单审神者,甚至滥杀无辜,但现在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打碎这虚妄的面纱。
一身黑袍随风飞舞,少女的脊背挺得很直,手脚成一种奇异的扭曲姿势,肩膀上的血液也在缓缓外渗,但却没有一丝狼狈,淡定从容得好像感觉不到痛,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诡异的让人心惊,让人心生寒意。
关关舔了舔唇角沾染的血迹,眼神更是明亮,带着种野兽一般的狂暴和肆虐,全身都燥热了几分,激动,兴奋,好久没有感受到了,好久没有遇到这样不怕死、想要挑战自己的猎物了。那种仇恨的、不管不顾,恍若最后只剩下牙齿也要狠狠咬对方一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