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后,您跟别人打赌?”而且还输了?甚至赌的还是这个??皇宫是客栈吗?后面这句康熙没有敢说出来,但是他的表情很抽搐。
“太后??”他有些疑惑,但是太后给他说的话,却是更加的让他担心了。
“目前的粮草军备实在不足以和三藩一战……儿臣准备暂时和这些老贼虚以为蛇,迷茫练兵筹饷,静待时机。”说到这里,康熙的表情很是无奈。
“暗!”
“还有,把最近的一封‘家书’在我去佛堂陪伴太上皇太后之后的一两天,想办法把它传到皇上的手里。就说我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想了想说道。
“那三个老家伙……蠹众而木折,隙大而墙坏!三藩根本就是蚕食国家的蛀虫,朕绝不能再让他们胡作非为————三藩一定要撤!”康熙气愤的在叶落晴的面前说道。
“可是,吴三桂恐怕不会等你有这个时机的。”可惜建宁公主没了,那可是个比小燕子还可怕的人形武器!叶落晴思索了一下,忽然脑袋中灵光一闪,看着她拿出的棋盘,嘴角微乎其微的有了一丝笑意。“……关于粮饷,或许有一个人会有办法。”
……“康熙很有谋略,所以要在他羽翼未成之前立刻举事!为今之计,我们要勤修政务,笼络蒙古、西藏练兵养马,培训将领,时机一成熟,我们举兵誓师,一举可成!”吴三桂见到两位藩王因为自己的话又开始惧怕,便趁机说道。
“属下在!”
可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很奇怪?
“是吗?怎么一直都没有听到太后提起过她?”康熙疑惑的问道,却也没有怎么怀疑。
“哦?是谁?”康熙有些惊讶,连忙问道。
……最后,康熙带着疑惑离开。等他走后,叶落晴揉了揉自己笑的快要僵硬的脸,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能够再等了。康熙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如今却是有这般的胆色,就算是应熊也未必能够做到他所做的一半的事情。再加上他身边的那个小桂子……以后的成就一定是不可估量的。而且……在这两个小子的背后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太后!
“皇上,丫头已经答应哀家,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你一段时日。……哀家是真的想去陪陪太上皇太后。”叶落晴恳切的看着他,眼神也有了些疲惫之色。
慈宁宫中,叶落晴因为白辰的事情一直在忧心,好不容易想要休息一下,却是又听见宫女来报,说皇上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脸部的表情,顺手拿起一本杂记,坐在椅子上,假装的看着。
“哦————”叶落晴很平静的走到了她摆放棋盘的位置,一边看似不怎么在意的问道:“皇上要撤,那便撤吧!不知,皇上准备怎么撤呢?”
“是!”
“是吗?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哀家跟她打赌输了,所以答应她,让她来皇宫住上一段日子……”太后笑了笑,也不是很在意的说道。
可是,能够让鳌拜那么明显吃亏的人,又有几个?她做到了,而且还做的滴水不漏。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只是个女人,但是却让他不得不小心对付。
“刚刚都听到了吧!按照我之前说的,给我安排一个身份。还有,伪造一些我跟这个侄女这些年来的书信…………我要亲自去找白辰!把他带回来再说!”免得她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做什么事情都是恍惚的。
他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也只能是怀疑。但是这一点怀疑,就足够了。
晚宴上,他虽然只匆匆见了韦小宝一面,但是直觉那个小子不简单。——鳌拜的‘威名’,在那个时候,谁人不惧?四位辅政大臣,首席索尼被鳌拜挤到了身后;苏克萨哈不过是让鳌拜稍有不顺,便落到如今长守王陵的下场;而另一位遏必隆也对鳌拜更是趋炎附势……最后,四位辅政大臣名存实亡,只剩鳌拜一支独大。————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人,却栽在了那个小桂子的手里。这已经足以说明那个小子的不简单!而且,虽然小桂子很贪财,看似市井无赖之徒,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是很会收买人心!
“太后,你又笑我!”康熙有些郁闷,看着太后的笑意很是有些恼怒。“朕真是被那群老贼给气的——”
“不用了,年纪大了,是这样的。”叶落晴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你现在也长大了。鳌拜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哀家相信,在三藩的这件事情上,你也一定可以做到更好……”
“是吗?”她笑,也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那皇上还是暂时跟三位藩王虚以为蛇吧!哀家也老了,最近老是感觉力不从心……”
原本以为,皇帝年幼,不足为患。但是经过平南王吴三桂的一番话,他们两人均是冷汗连连。享受了多年的荣华富贵和特权,就这么被人拿走,又岂能甘心!?原本两人心里不是很愿意打仗,见到小皇帝年幼,对待他们也十分的诚恳…………可是如今却是不得不反了。
“好,我们就依计行事!”尚可喜和耿精忠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和决心。
“关于撤除三藩的事情?”叶落晴好笑的看着他,站起身,走向了他。“听说最近你召见了三位藩王。看样子,他们肯定是给你很大的气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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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丫头是哀家的一个很远的亲戚的遗孤,也是哀家的侄女。从小就没有人管,野过了头。无论什么事情,你可不要跟她置气。你见了她,你就会知道了。”她像是想起什么,嘴角微微的带着笑。
在这一连串的事件当中,没有人再在意到那个深居后宫的太后的行径,也没有人想起当初苏克萨哈那件事情的诡异之处。仿佛她从未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又或者,只是一副画一般,被挂在了深宫中。
“太后……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行军打仗的军饷,一个丫头能够有什么用?”康熙有些黑线的看着太后,竟是忽然觉得或许太后真的是年纪大了。
“太后不要紧吧?儿臣帮您叫太医?”康熙一听太后的话,表情很担心的问道。也将太后说的‘那个丫头’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因为当年的事情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她思来复去,还是不放心。但是也是这件事情,让她知道,白辰对于她而言,已经不知不觉的变的比她想象中更加的重要…………
康熙看着太后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因为他看着太后的样子就知道,太后一定是很喜欢她说的那个‘丫头’了。既然太后喜欢,还是太后的侄女,在宫里住几天到也是没有问题。
“又是什么事情惹我们皇上生气了?”她笑,明知故问道,也同时将自己手中的一本杂记放下了。
“可是————”
之后不久,鳌拜便因意图行刺而被抓。鳌拜党羽也那么轻易的树倒猢狲散了…………鳌拜的党羽虽然是以鳌拜马首是瞻,但是也溃散的太迅速了些,之后更是没有听到任何鳌拜党羽叛乱的事情。
可是,刨开这些表面的事情,吴三桂的目光比其他两位藩王要看得更远,看到更多…………
“……太后既然已经决定,儿臣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看着太后的表情,康熙也没有再坚持。但是一想到太后说的‘那个丫头’,很是不屑。“您说的什么丫头,还是算了。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的。”
“近几年来,事情太多。哀家也有想起。最近哀家才收到那个丫头的信,才知道她近几年没有人管着,自己一个人东奔西跑,才刚刚从别的地方回来。”她笑了笑,也没有多说。
“一个丫头!”叶落晴嘴角带着笑意,转过头笑看着康熙说道。“她比你大两岁,平时不爱骑马射箭也不爱诗词歌赋,偏偏只爱银子。”
等到他进来,叶落晴貌似无意的看了皇上一样,见到他神色不对,便是明白他肯定是知道吴三桂也来了的事情。——一定是在担忧关于撤藩的事情。
在见过皇帝之后,当两位藩王和吴应熊都已经以为皇上并无意撤藩,随行而来的吴三桂却只是用了几句教训自己儿子的话,便点醒了其他两位心存侥幸的藩王,也很成功镇住了他们两个…………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虽然表面上,皇上身边的只有一些贪官污吏,深受皇上宠爱的还是一个小太监。——怎么看,都不足以让人畏惧。
吴三桂曾是一度怀疑,鳌拜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太后在康熙身后出谋划策的。————苏克萨哈和他的儿子原本会被砍头,其他的人也会被流放。但是太后在这件事情上面,一反常态,突然出手阻止。她一出手,不仅突然,也居然顺利的不可思议。……只不过,她事后又十分低调的退回到了幕后。即使是鳌拜莫名的派人围堵了慈宁宫,她依旧安静的很是诡异,再没有任何的动作。
“不要担心,哀家没事。”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也坐下。“哀家只是想去陪陪你的皇法玛……上次见到她,她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
她知道,没有了建宁,也就没有了和亲。吴三桂又急着造反…………她知道这个时候离开,康熙可能会应付不了。可是以她现在的心态,也没有心思帮到他什么。——她并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但是白辰离开之前的样子让她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