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最先发现韩焉不在,出来一找就看见韩焉皱着眉托着腮坐在院子里,跑过去蹲下:“焉焉,怎么了?”韩焉叹口气,无意识地答道:“兔子不够卖呀,咋办呢?”东升见韩焉没注意到自己,嘟着嘴挪到他跟前,见韩焉看过来才说道:“不怕,焉焉,俺让俺娘把家里的鸡都卖了,腾出地儿帮焉焉养兔子。”韩焉不同意:“你们家的那只母鸡下蛋可厉害了,其他的都是些半大鸡崽子,卖了可惜,东升不是最喜欢吃蛋卷蛋饺吗,这卖了鸡,难道又得花钱去买蛋啊。”东升有些着急:“俺不吃了,都养兔子,他们喜欢兔子,不喜欢鸡。”韩焉知道东升说的他们是指来店里的客人,店里只卖兔肉哪找鸡去?想到这里,韩焉笑了,真是钻牛角尖了,店里除了卖兔肉外还可以做其他肉类啊,鸡鸭比猪肉要便宜,农户家里都有养,鱼类就和兔子一样没有专人养殖,河里到处都是,朝阳城里甚至还买得到海鱼,价钱都不高,可以用这些来做原料。东升见韩焉高兴了,自己也呵呵傻笑一通,乐得能帮上韩焉的忙。
韩焉决定先用鸡做菜,种类也不少,先定的有口水鸡、醉鸡、卤鸡翅、白斩鸡、盐酥鸡、泡椒鸡爪、香辣鸡柳、香辣鸡排、脆皮桂花鸡肉、盐酥蒜香翅根。鸡柳、鸡排、翅根拌上调料放着,有人点时下锅炸就成,上手快,其他菜都可以冷着卖的,一大早做好了,留个人守着店就成,这样那些事才可以成行。
办完事,把朝阳城踩个遍,在赵瑞的催促下,几人也没再闲逛,匆匆回到店里。当天晚上,韩柏拉着韩奕说了会小话,接着赵瑞就被韩奕叫道屋里拴上门。墙根处贴着一排的小耳朵,他们说了很久,韩焉听得不多,概括来说,就是解除婚约的事看赵瑞长大后的决定,赵瑞一天不说散,他一天就是韩家的大儿媳妇。听着大哥在里面连连答应的声音,韩焉抿嘴一笑,大哥很有妻管严的趋向啊。
韩柏还是买了一斤桂花糕,提着就去城里的铁匠铺。韩焉朝着铁匠师傅比划半天,才让人家知道那天平秤是什么样的东西,收下钱让七天后来取。这是要搁在炸兔柳那里称称的,秤砣做成一两、二两、五两的,方便。接着找到卖碗的地方,画了张现代酸菜坛子的写真图,让店里的师傅比着烧两个。有了这坛子才好做泡山椒,才会有泡椒鸡爪。运气很好,后天就要烧制一批陶罐,他们算是赶上了。
收起需要现做的菜名的竹块,限定一天80只兔子卖了一周。第八天,来店里的人发现正对门的那面墙多了个柜台,台面宽宽的,右边一溜特制的细白大瓷盘子,上面摆的应该是鸡?黄的、白的、金红的、酱红的的都有。左边的窗户下放着小炉子,上面架着一小铁锅,里面黄黄的好像是油?锅边上别着几个有着长长手把的细丝小铁漏子,左边柜台上是几个底阔壁浅的竹篮,有的装的是条状的东西,有的是块状的,都裹着粉。篮子前面挂着小竹牌,分别写着鸡柳、兔柳、鸡排、鸡翅、翅根、鸡米花。等韩奕把新制的竹块挂上后,众人才知道那瓷盘子里的真是鸡肉,奇怪的是上面没冒热气儿,应该是冷的,可是肉上也没有凝结的猪油,看上去润润的,很好吃的样子。
韩焉一行人刚进城就遇着卖桂花糕的了,热乎乎的,很香,看到韩焉东升的馋样儿,韩柏准备买一斤给他们,还没掏钱就看到赵瑞掏出怀里的铜板买了三块回来,一块给韩焉,一块给东升,剩下的一块放在张着嘴的韩柏手里,自己没有。在赵瑞心里,韩柏也是弟弟,是奕哥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虽说韩柏比他大。
韩奕把那些银角子合着铜板全放进陶罐里,塞得满满当当,等着再攒点就去换成银锭子。芸娘当着大家的面把那张压着她四年多的条据烧了。屋里的人都很高兴,韩焉一人坐在兔棚子面前发愁,兔子肉卖的很好,但是加上上个月生的几十窝兔子,也只有700多只了,按现在的速度,最多一个月就没了,怎么办?
韩柏看着手里的桂花糕无奈的笑了,这赵瑞平日里都努力做着他认为作为一个大嫂应该做的事,比如帮焉焉做饭,比如帮自己处理兔子,比如争着和大哥一起下地,比如像现在这样把好的东西给大哥、焉焉、东升和自己。韩柏听大哥说过改立婚书是怜悯赵瑞在赵家的处境,等赵瑞懂事了就解除婚约,再替他找个婆姨。毕竟这男子愿意嫁与人为妻的很少,当初赵瑞跟韩奕走,一则年纪小不懂事,再则就是在赵家的遭遇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韩奕不想赵瑞成年后埋怨自己,也就让家里的人对外称赵瑞是自家的远方亲戚,婚约什么的一字没提。为此赵瑞还大哭一场,说是奕哥不要他,轮着哄了几天才止住眼泪。后来焉焉喊他嫂子才得应,甚至在上坟时说出那样的话。看来得回家好好跟大哥说说,早做决定,十岁的人,也懂感情了。
赵瑞觉得自己作为大嫂应该在店里守着,帮着赚钱,而不是在正忙的时候跟着弟弟们上城里玩。可对于从来没进过城的赵瑞来说,朝阳城是很有吸引力的,纠结下,他决定就玩这一天,下次焉焉要进城奕哥再劝也不去了。
韩奕给围上来的人解释道,这些东西切了就可以吃,其实以前的卤水兔子、兔头、杂碎什么的冷了吃也不影响口感,只是这左边的东西要炸了趁热吃。那些家丁都额外卖了一两只鸡回去讨赏。有人点鸡米花,守在锅边的芸娘用称称好斤两,拿铁篓子装好放锅里炸。韩焉看着两边都没什么问题,就跟韩奕说要上城里去一趟,韩奕听到韩焉说去城里办事,嘴有些抽,让守着鸡肉这边的韩柏带着俩小孩到城里去逛逛,劝了赵瑞一起去,给韩柏一贯铜钱揣着,又给仨小的一人十个铜子才放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