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解放了，右脚踝却被绳子打了死结，另一头系在了破土房的顶梁木上。
太阳照的老高了，也不见成涛和瞎眼老太太。我口渴的厉害，肚子也咕噜噜地响，实在是饿得慌。
我撑起身子，透过窗户格子向外看，也没人。这么放心我逃不出去吗？
我的脚一动，有铃铛响的声音，原来绳子上系着两个小铜铃。
“醒来了？”瞎眼老太太立在门口问，却没进来。我想她可能不敢贸然进来，因为她看不见我，怕我会做什么吧。
“你就老实呆着吧，一会儿成涛就回来了。”
“渴～”
“……等会吧！”犹豫了一下，老太太让我等。
我又睡了一觉，成涛推醒了我。
“起来吃饭。”他面无表情，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嫌弃我是个麻烦。
我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面汤，抬眸看成涛。他什么也没说，又给我添了汤。
一人一碗面，老太太安静地吃着，头向我这边前倾，耳朵竖起来了，动作很滑稽，也许只有她自己觉得别人不会知道她要做什么。
今天的面条比昨晚煮的老一些，几口就咬烂了，几片白菜叶和土豆条，大概饿得狠了，我竟觉得好吃。
下午，我就在土炕上坐着，屋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时不时的进来问我睡着了没？我不开口，她就骂我两句：“装死了。”却依旧不进东屋里来。
我想，她要是真进来，这破屋子里的什么东西能打晕她，可惜，一件像样的硬物都没有，连我的运动鞋都不见了。
我晃动右脚，我要上厕所，老太太还是让我等。我憋不住，就不停晃右脚，铃铛响起没完，老太太骂骂咧咧，拄着拐出了大门。
成涛满头大汗先跑回来，解了绳子攥在手里，领着我去了屋后头。树枝子围起来的栅拦一角，一个没有门、没有顶篷的露天厕所。
我双脚踩着晃动的木板，勉强站稳。一抬头，成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我不动，成涛也不动。好半天，他才回神儿，转过身子催我：“快点。”
成涛家应该是在村西边，再往西没有房子，是一片坡地，被翻过的坡地。往北有一户人家，也是破旧的土房，南边的房子好一些，我看见了红色的砖墙。
“我想晒一会儿。”我在门口站住，木然盯着瞎眼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脚边是她的圆簸，手里还是那双布鞋。
“让她晒晒也好，到时候生的娃也结实。”
“知道了。”成涛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
右脚和门口柱子被紧紧绑在一起，脚踝动都动不了，我看着成涛系的绳结，我没见过，我猜也许是绑牲口的。
靠在木柱子上，我闭上眼睛感受太阳的温暖，照在身上让我暂时放松下来。
睡觉的时候，和昨天一样，我被夹在中间。
“脚疼。”
“……”
“给我解下来吧。”我怕他烦，轻轻地说。
成涛犹豫了一下，摸着黑，摸上我的右脚，几下繁琐的绳结就开了，我有点后悔，没跟着起来看一看。成涛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想法，他说：“你解不开。”
我叹气，不做声。
成涛的双手在我右腿上隔着裤子乱摸，一点点向上。我紧张的一下子坐起来，死死按住他的大掌，从他墨黑的瞳仁里，我看见狼狈的自己，一脸的惊慌。
可成涛却很平静的望着我，眼神里没有一点欲望，只是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最后，他松开手躺下，拉了灯绳，屋里一片黑暗。
我心绪不平，不敢躺下。虽然直觉告诉我，成涛不会强迫我，可也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睡了我。
夜半时分，我和成涛被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吵醒，因为村里的夜太安静，以致于女人尖锐的嚎叫，清晰灌入耳中。
我知道是谁在崩溃的大叫，我知道她遭遇着什么。
我止不住的哆嗦起来，蜷缩起身子，眼泪横流，我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不想听那姑娘凄厉的惨叫声。
大概持续了几分钟，恢复了原有的安静。依然漆黑的夜里，不知还有几人能入睡。
成涛自始自终没有动弹，和这黑夜一样安静！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特别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大早，村长来了。
见我老老实实地坐在炕上，脚上系着绳子，什么也没说，叫了成涛出去。村长问成涛睡了么？成涛应了一声。村长让成涛这几天别去他家干活了，在家看好我。听他的语气不是怕我跑了，而是怕我想不开死了，那钱就白花了。成涛说：“知道了。”
成涛一天只做两顿饭，对于什么也不干的我来说，也没什么。成涛不去干活就用柳条子编筐，各式各样的。
晚上，又是一阵女人凄惨的叫声，今天夹杂着男人气愤的打骂声。我依旧捂住耳朵不听，成涛依旧没有动。
三
好多天过去，夜里不在有女人的叫声。而我却更迫切地想知道，她怎么样了。黑夜里，我悄悄地问成涛，他不说话。我再问，他说：“打老实了。”我说我想去看看她，成涛说：“别去惹刘东子。”我闭了嘴。
成涛编了很多的筐，用绳子拴在一起，固定在手推车上，出门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成涛也没回来。
“婶子～”
“你来干什么？”瞎眼老太太语气带着厌恶。我立刻警惕起来。门帘子掀开，刘东子直接走进来，看我的眼神里有贪婪的欲望，直愣愣的打量着我，一点掩饰都没有。
“你有啥事？”老太太用力杵着拐杖，走到了我前面坐了下来。说实话，这一刻，我觉得老太太很好，挡在我身前，护住我。
“成涛呢？我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