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社团那边排练了吗?”
“诶,我的事情倒是知道蛮多哦,不想去了,要多给新人一些机会。”
“那是当然咯,经常在各种地方听到你的名字。”
“是夸我很帅吗?”
“大概不是那个样子哦。”
“哈哈哈,会来吗,后天的演出?”
“我不能答应你。”
柯淼的脸上挂着的恋爱中女孩子特有的笑容让张羽明白,她并没有真的拒绝他。
“那柯小姐想要什么条件呢?”
“你还没告诉我具体时间和地点,我当然不可以赴约了。”
“明天晚上八点,在安娜菲咖啡厅,这样可以吗?”
其实安娜菲并不是一家咖啡厅而是一家酒吧,酒吧的老板是张羽在琴行打工认识的,他常常会邀请张羽到店里演出或者喝一杯。由于要兼顾学业,张羽常常是拒绝的,他也是第一次邀请别人去看他的演出,他很爱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感觉,但对所有人都演奏和只为一个人演奏是不一样的。
“嗯,没有问题。”
“真的会来吧?”
“当然会来。”
“但是明明我们只见过一面,就接受这样的邀请没关系吗?”
自习室里安心学习的人,大概无法忍受一段恋情在他们的身边发芽开花,开始张羽和柯淼投来厌恶的眼神。柯淼极力地掩饰住自己砰砰的心跳,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明天晚上要穿的衣服。
柯淼把嘴凑到了张羽耳边
“哪怕你说了谎,我还是会赴约的。”
假装镇定地说完这句话以后,柯淼赶快转身走出了自习室,她连一秒钟都没办法继续掩饰下去了,砰砰跳的心,绯红的脸。
他们约定的日子到了,夜幕和月光同时降临在了安娜菲酒吧,张羽换上了一身略微正式的西装,打上了粉色的领结,好像不是在酒吧演出而是要到剧院去演出一样。当张羽登台演出的时候,他先是感到紧张的喘不过气,在人群中飞速地搜索着那个属于他的观众,等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柯淼的时候,一切疑虑,紧张,都烟消云散了。
酒精的香气伴随着上升的气泡,弥漫在整间酒吧中,这并不是一间非常躁动的酒吧,温和的灯光,照在张羽蓝色的小提琴上,他的手指在琴颈上滑动,跳跃,时而急切,时而温柔,但总归都是撩人的声音。给他伴奏的大提琴手也非常配合他的节奏,灵动的音符因为大提琴的低沉变得没有那么缥缈,而是像一个精灵在林间吹奏长笛,魔法般的旋律穿透林涛,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淡淡的涟漪。
柯淼在自己的座位上享受着这一切,这是她第一次接受男生的邀请,也是她第一次到酒吧来。安娜菲和她想象中的酒吧不太一样,不过也是托放学以后常常路过的福,她才没有穿着一身违和的白色长裙来到所谓的“咖啡厅”。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家酒吧,她也从一开始就知道,张羽对她的心意,只是她不能确定也不能明确的答复。只要和张羽说话,她就会觉得害怕,所以她每次见他都需要准备很久,所以她不能和他说很多的话。
柯淼点了自己没有喝过的酒,一口一口地抿着,冰凉的酒精滑进她的喉咙,酒吧的光线也越发变得暧昧,张羽演奏地旋律也越来越迷离。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中甚至柯淼都没有感觉到演出结束了,张羽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柯小姐?”
“我…感觉非常…….不错”柯淼有点喝醉了,张羽显然也察觉到了柯淼桌子上空着的酒杯,他抬起来闻了闻,有一股强烈的酒精味。
“喂喂喂,为什么要喝这么烈的酒啊?”
“这…..不是…冰茶吗?我…..”
张羽第一次清楚地看到柯淼脸上的红晕,撩人的暖色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张羽趁机端起了她的脸庞。和端起其他女孩子的脸不一样,张羽的心也在狂跳,就像那摇摆的爵士乐还在台上咚咚咚地演奏着。
柯淼没有再说话的力气了,她完全沉浸在了张羽的目光之中,连小腿肚子都是软的。张羽也越靠越近,柯淼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之后的剧情,她觉得自己的初吻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酒精让她的嘴唇和脸颊都充斥着甜美的麻醉感,可她还是勇敢地说出了
“你要是敢亲我,我就杀了你。”
张羽被柯淼突如其来的认真语气吓住了,暧昧的空气也在瞬间被柯淼的冻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柯淼说完之后大笑了起来,让张羽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呆呆地看着大笑的柯淼,原来柯淼这样的女生也是会笑得花枝乱颤的。
“张羽。”
柯淼趴在桌子上,黑色的T恤下隐隐漏出了粉色内衣的肩带。
“怎么了?”
“我们去睡觉吧,我困了。”
张羽被她突然之间的态度翻转搞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扔下一句
“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就落荒而逃,跑出了安娜菲的大门外。
“呼……呼……”
在寒风中思考了两分钟以后,考虑到诸如柯淼会被人当成尸体捡走之后的种种可怕事情,张羽又冲回酒吧把柯淼给背了出来。柯淼好像已经沉沉地睡去,就这么趴在张羽的背上,张羽也不想叫醒她,就想让她这么趴在自己的背上。
“喂,你家住在哪里啊,柯淼。”
“嗯?啊……唔…….”柯淼支支吾吾地还在思考刚刚发生的情节,咆哮的寒风和张羽温暖的肩膀,她对这种可怕的温暖有点上瘾,但她最后还是决定不能沉溺。
“真是的….”张羽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放在路边的长凳上,自己也如释重负般地坐在了她的旁边,风吹起了柯淼的黑发,吹散了酒精迷醉的味道,只留下月光和音乐陪着他们。
“我们?会分手…….吗?”柯淼突然偏过头来问。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啊?”
“要好好考虑考虑吗?”
“诶,考虑什么?”
“和我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