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黄金怀表

2020-01-03 18:50:47

奇幻

第一章黄金怀表

“中世纪末黄金怀表被盗,疑似国际江洋大盗V先生所为”。倪羽一打开手机就接收到几乎所有媒体都在推送的这则新闻。案发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结束的为期三天的中世纪文物国际展览会,在把文物运送回欧洲的时候工作人员发现怀表下压着一个V型图标,而这枚怀表也变成了赝品。这种作案手法是V先生特有的,据悉这枚黄金怀表曾由苏格兰女王玛利亚·斯图亚特佩戴,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还曾把它送给自己的王后作为新婚礼物。怀表价值超过两千万美元。现在这条新闻已经牢牢占据了网络热搜第一的位置,但她也只是惊叹这个人的“厉害”就去刷其他新闻了,毕竟这种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倪羽和表姐约定在天桥上见面,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表姐的踪影。现在是下午两点一十,天桥上有位大叔拉二胡,他穿着黑色长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睛微眯着,看上去很享受的模样。倪羽觉得他有些奇怪但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只是盯着他看。他似乎也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于是猛地睁开眼睛盯向倪羽,眼神就像一条毒蛇盯上猎物一般凶狠。倪羽着实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其他地方。二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倪羽等了两个小时还不见表姐,电话也打不通,而大叔仍在拉二胡。

这个大叔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个民间艺人,但是二胡却拉得十分难听,比锯木头还让人起鸡皮疙瘩。倪羽实在受不了,和他上前交涉“求你了,别拉了。”并把自己身上所有零钱塞给他。

“小姑娘,别嫌我拉得不好,能拉成我这幅样子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他收了钱,还不忘吹捧自己一波。语气迷之自信,眼睛又眯了起来还颇有些得意。

倪羽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听过最难听的二胡了。她以前学过一点儿,初学者拉得都比他好听。不过拉成他这样的确实少,能把每个音符都拉得不在调上的人也确实算是个人才了。

他虽然收了钱,但没消停多久又开始拉二胡,这次还哼上了小曲儿。不过他拉得太烂,让人感觉嘴上哼的和自己拉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我求你了,你这不是要人命吗?”倪羽被二胡的声音弄得有些抓狂。

“唉,年轻人啊!不要这么暴躁,你自己来拉一下就会知道我的技艺有多高超了。”

拉就拉,还不信了,能拉得有那么难听?倪羽接过二胡,拉了一首二胡名曲《赛马》,她也算出身音乐世家,外公是国内著名的古琴大师,妈妈和外婆都是蜚声国际的琵琶演奏家,而今天她要等的表姐是二胡知名青年演奏家。所以她的音乐素养还是有的,虽然喜欢弹古琴,可二胡拉得也不差,尤其是《赛马》这首曲子,最后那几声马的嘶鸣是被她表姐亲自指导过的。二胡上的蟒皮柔韧,纹路精致细腻,鳞片紧致整齐泛着魅人的光泽。音质圆润厚重,舒缓柔和。只是这么好的二胡落到这位大叔手里真是可惜了。

大叔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拉二胡的女孩儿,转而又被她脖子上挂着的青玉貔貅所吸引。

“可以啊,小姑娘。拉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二胡这么好,要珍惜啊。”倪羽回避了他的问题,她出门在外一向比较警惕。

“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不过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我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他递给倪羽一张名片,随即同二胡一起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倪羽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手中的黑色磨砂名片上用银色字样印写着饕餮俱乐部拍卖师温曜。

没过多久表姐打来电话,说她十二点左右遇到连环车祸,现在在医院刚刚给腿打完石膏。倪羽马上赶了过去,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堵,而且还忽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的路上都没什么行人,天一下就黑了,还鲜有地起了雾。司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开错路,手机开着导航老是会黑屏,网络也特别不好。当司机第五次走错路的时候骂了句“真是邪了门了。”,并不停地向倪羽道歉。两人绕了好久的路才到医院,最后司机对她免单以表歉意。但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整座城市在黑夜里被迷雾笼罩着。

医院比平时更忙,这次的事故造成三人死亡,五人受伤,还有一个仍在抢救之中。他是陆辛霖,本市首富陆成威唯一的儿子。但是他是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医院并没有这种血足够多的库存,所以在全城发布了紧急征血通知,并且陆家也承诺出重金感谢献血的人。倪羽一进医院就看到了电子屏幕下面显示的征血通知,恰好自己就是这个血型的。

她在做完医院的血检过后开始给陆辛霖输血,这也是在征血通知发布六个多小时以来唯一一个来这里献血的人。但是她并知道的是旁边这个仅隔一道折叠屏风的人早就已抢救无效去世了。医院并没有对外公布他的死讯,只有他的家属知情。为避免严重的输血反应,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陆成威只能在手术室外等待,虽然知道儿子已经死亡,但他仍不愿接受现实,坚持要医院继续手术。在捐给医院一千万的医疗设备及资源以后,医院也妥协了,并开始这场毫无意义的手术。一切不过是满足一个父亲自欺欺人的愿望。

透明纤细的塑料管里面涌现出殷红的鲜血,时间一点点流逝,倪羽已经献出了200ml血,但是陆辛霖早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倪羽的左手手腕上有一条红绳,上面有个平安扣。这是倪羽的表姐在得知她要去献血后给她的,表姐说今天的事故太多了希望她平安。

倪羽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灯光晃得她眼睛疼,她觉得自己眼睛花了,手术室的角落里面怎么会有一个戴口罩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圆领袍衫,束着高高的发髻。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一旁的陆辛霖,手里调控着一个金色的怀表。忽然所有时间在一瞬间骤停,时针和分针开始倒转……

倪羽只觉得头一阵眩晕,等她睁眼的时候,自己在公交车站,手上没有平安扣。她穿越了?在车祸发生前?倪羽看了看手机时间,上午十一点,不管那么多了,她马上打电话给表姐,这个时候离连环车祸还有一个小时。

“小羽,我这里堵车。可能要等一会儿。”

“表姐,你马上下车,总之不要坐车,离公路远一点。”可是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有车子撞裂的声音。洛瑜的车遭到后面车的追尾,连环车祸还是发生了。

倪羽看见天空忽然变暗,乌云密布。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城市开始起雾,行人纷纷避雨,很快路上空无一人。倪羽不顾暴雨,在路上打车。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干扰她找到医院。这个司机和上个司机一样,经常会在迷雾中失去方向,但倪羽凭着第一次的经验顺利找到了医院。医院的电子显示屏上仍显示着征血通知,她第一时间选择了去献血,却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外国少女。她穿着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时期风格的复古长裙,脚上是一双鞋跟高高的黑色长靴。金色的头发像夏日热烈的阳光,举止十分淑女,像那个时候上流社会的名媛。

血检的地方还有上次的小护士,她当时也在手术室,不过显然她看上去并不认识自己。护士从倪羽身边走过,和一般的陌生人毫无差别。她看起来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

一种莫名的惶恐涌上心头,这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很不好受。血检的医生瞧见她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医生,我是AB型Rh阴性血。我要献血。”

但在听到倪羽的话以后,这个少女蓝宝石般的双眼露出雨天一样的阴冷。她叫住准备验血的医生,“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医生就像被下了命令的傀儡,昏睡在工作台上。目睹这一切的倪羽震惊不已,她又走上前来,“小姑娘,下这么大的雨,你应该回家。”她对倪羽搭话,并露出几分得意诡异的笑容。

倪羽很害怕,往后退了两步,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认知。见自己的命令不起作用,莱丝丽的脸色先是有几分难堪,然后用不屑的口吻说:“又是一个该被铲除的漏洞。”

莱丝丽话音刚落,医院的灯就全部熄灭。惊恐之中,倪羽只觉得心脏一阵剧痛。莱丝丽将手术刀干净利落地从倪羽的胸口抽出,鲜血刹那间如泉涌将身上的蓝色长裙染红。

倪羽痛苦僵硬地倒在地上,灯再一次亮了起来,莱丝丽早已不见踪影,但不远处角落里有个穿黑色圆领袍的女人,她调控着手里的黄金怀表,倪羽看到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开始回溯,在一阵眩晕过后,她发现自己在学校。这次的时间是上午九点,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在倪羽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人到底是谁?

她打电话给表姐,表姐还没有上车,倪羽告诉她自己今天有事让她不要来。然后仔细回想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两次时间回溯都是回到发生在车祸前,而且那个黑色圆领袍的女人只要调控怀表时间就开始回溯,等等,她手上的怀表。倪羽马上打开手机查看新闻。但是此时并没有有关黄金怀表的新闻,那枚怀表现在还没有失窃,或者说是人们还没有发现它失窃。她仔细查看了那场中世纪文物展览的消息,从会展给出的照片来看,外观上和那个女人手上的一样。看来她就是V先生。

但是她和陆辛霖有什么关系?倪羽猜想她也许是为了救陆辛霖才窃取了可以控制时间的黄金怀表。那就说明怀表一定是在车祸过后才被窃的。而在第一次回溯的时候,自己正在输血。按理说是有救活的可能的,可是那个女人却回溯了时间,这说明那个时候陆辛霖已经死了。

而那个奇怪的外国少女看起来是要阻止有人献血救人,换句话说她想让陆辛霖死。所以即便发布征血通知也几乎没有人能到达医院,因为那诡异的迷雾让司机找不到去医院的方向。而第二次自己及时赶到了医院,陆辛霖应该还可以抢救,所以那个少女才会杀死自己。

她在惊讶之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想要搞清楚这一切,为什么自己会有穿越前的记忆而其他人没有,那个奇怪少女口中的“漏洞”又是什么?她必须找到那个有怀表的女人,可是凭她一个连状况都弄不清楚的人来说找一个国际江洋大盗根本是痴人说梦。

她会在哪里?虽然没有办法直接找到她,但如果自己的推理成立,即她是为了救陆辛霖而回溯时间,那么她应该和陆辛霖一起。她要找到陆辛霖,但要去找他风险太大,她可没办法从那个奇怪的少女手里赢得上风。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人,比如说温曜。他应该挺厉害的吧。

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半,天空又开始出现乌云,倪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表明车祸又要发生了,相比起第一次车祸,事故发生时间一次又一次提前。而这一切的主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奇怪的外国少女。

“娜娜,帮我点下到。”她扔下这句话就赶到了天桥。可是温曜还没有来。其实倪羽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温曜不是人类。但是现在她只有找他帮忙了,因为那个奇怪的少女给自己的感觉太过诡异。

十点左右,温曜出现在了天桥,他开始拉难听的二胡。

“你好,我可以为你演奏一首好听的二胡名曲,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倪羽壮着胆子上去搭话,而温曜觉得面前这个人很有意思。他笑了笑把二胡递给她,在听完倪羽的演奏后露出和上次一样惊讶的神情,并给了她一张名片。“你有什么请求?”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你,你可以当我的保镖吗?”

“保镖?让我当保镖有点失身份,所以我拒绝。”

“这不是一般的差事,我知道你不是人类,所以才来找你的。”

温曜听了过后来了兴趣,“既然知道我是饕餮俱乐部的人,那你应该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温曜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他只是误以为面前这个人是熟知规则的人。

这句话让倪羽有些费解,但她现在可以肯定饕餮俱乐部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这个请求是我为你拉二胡的报酬。”

“噢,这样啊。但是我觉得很不划算,所以我拒绝。”他眯起眼睛又开始拉二胡。

“就这一天怎么样?一天,只要一天就够了。”

温曜不理她,继续拉二胡,可是天色越来越黑,雷声轰隆,看起来要下暴雨了。而桥下的水面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雾。温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二胡和凳子被他化成一缕青烟。

倪羽接到表姐的电话,表姐让她看新闻。“立交桥上发生连环车祸,目前十七人死亡,六人受伤,三人抢救。”倪羽打开网页全是这样的报道,然后看到热搜第二的征血通知,陆辛霖正在抢救之中。那个女人失败了,车祸还是发生了。

“温曜,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

“噢?”温曜露出几分兴致,一抹脸立刻就换了张面皮,那或许才是他原本的模样。白白净净地像个文弱书生。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至于你的承诺,我日后想好了你再兑现吧。”他凭空变出一把折扇,俨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他仍眯着眼睛,就像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

倪羽虽然心里有些惧怕温曜,但在表情上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一直在劝说自己要冷静。

倪羽带着温曜来到了医院,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只花了五十分钟就到了。医院的电子屏幕上还显示着征血通知。两人来到血检处,倪羽很怕在这里会碰到那个奇怪的外国少女。但是在温曜的陪同下她的血检意外的顺利,温曜和陆辛霖的父亲在手术室外等候。倪羽看见走进来的医生,其中一个男医生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眼睛是湖蓝色的。虽然戴着口罩但也能看出那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其他医生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被催眠了一样,唯有他拿着手术刀缓缓向自己逼近。倪羽害怕地想要从手术室里逃离,却被几个护士死死地按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小姐,不要害怕,死亡并不可怕。”他的声音迷人又危险。

倪羽恐惧地大叫“温曜,救命,救命啊。”

她的救助声很有用马上唤来了温曜,“死神先生,这是我今天要保护的人,能不能换个时间杀她”。温曜的声音还有几分悠闲。

“虽然我也很想这样,但是今天不行,她必须死。”威廉的态度很强硬。

“你可考虑清楚呦,和我对决只会两败俱伤,对你我来说都不好。”温曜笑眯眯地说,倪羽在心里暗喜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威廉看了一眼旁边陆辛霖的心电图,现在已经是一条直线了,索性也收了手。“再见,美丽的小姐。”威廉再一次用性感的嗓音说话,倪羽有些不寒而栗。威廉离开了手术室,但是手术室里的医生和护士却并没有因此回复神智。护士还死死地按着她。温曜大手一挥让所有人都倒下才让倪羽解脱。

“小姑娘,接下来的事我可不管了。涉及到死神的事你给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的。”温曜翻脸翻得特别快而且翻得十分自然,他一转身就化成了一股青烟。

倪羽又是一个人了,她推开手术室的门,却发现陆辛霖的父亲昏睡在椅子上。不用说一定是温曜的杰作。

既然V先生是为了救陆辛霖而窃取了具有时间控制能力的黄金怀表。所以现在应该去中世纪文物国际展览中心,V先生应该在那里。

黄金怀表的位置在整个展览的最中心,它安静地躺在防弹玻璃罩里面供来往的人欣赏。黄金怀表周围聚集了很多记者,它是本次展览最贵重的文物。

倪羽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不容易偷梁换柱的,最好下手的时机是展出结束收回物品的时候。

会展中有一个小女孩儿一直站在黄金怀表前,她穿着蓬松的裙装,戴着一顶红红的毛绒毡帽,棕色的卷发被压在帽沿下。碧绿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像上乘的帕拉伊巴碧玺。倪羽觉得她很奇怪,现在是夏天为什么还穿得这么厚。而且这个小女孩儿看起来并没有人陪同她。

时间快要接近两点,那个小女孩儿却忽然离开。她的提前退场让人不禁联想她和V先生是否有什么关系?

倪羽悄悄地跟着那个小女孩儿,却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当她发现自己落入陷阱时却已经没有办法逃避。

安妮在空中画出奇怪的紫色符咒,嘴里念着不为人知的语言。脚下生出一个紫色的六芒星魔法阵来,倪羽想要逃跑,但那紫色的光芒却向她袭来化为了一道屏障。倪羽因为害怕闭上了眼睛,所以并没有看到全过程。只是听到了一阵巨大的爆裂声,以及安妮的声音。

“莱丝丽,你和威廉把伦敦的迷雾带到了这里。”

“所以呢?你又能怎样?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我。”莱丝丽嘲讽地笑道。倪羽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对峙的二人,原来刚刚她是在保护自己。

“陆辛霖已经死了,你们不去陪他吗?”莱丝丽说着把怀里抱着的MP5冲锋枪举了起来准备扫射。

安妮立即用食指在空中画出咒语并且进行咏唱,在莱丝丽开火的一刹那,魔法屏障将子弹隔绝在外。倪羽只见到紫色的屏障外全是摩擦产生的火花和密集刺耳的枪声。短短几秒钟莱丝丽就将30发子弹打完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堆积了众多弹壳,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真是难看啊,莱丝丽。”安妮的语气不像是嘲讽更像是指责。莱丝丽露出难堪的神色,但随即又扶着额头弯着腰大笑。“真是个疯子。”安妮用唾弃的眼神看着她。

安妮又画了一道门,并示意倪羽同自己一起走进去。而莱丝丽的笑声就像有魔力一般成为在倪羽耳边难以消散的诅咒。魔法门的背后是一栋别墅,中西方结合的装修风格,房屋里的珍品随处可见,最多的是唐代的瓷器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

倪羽只觉得头疼地要死,那笑声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弄得她心神不宁,头痛欲裂。倪羽扶着一旁的楼梯,安妮上二楼给她拿了一瓶药水。药水很有效,倪羽喝下去不久就起作用了。安妮看着倪羽,注意力却全被倪羽脖子上的玉貔貅所吸引。

“你认识V先生吗?”倪羽开门见山,她觉得面前这个女孩一定和V先生有关。

“认识,我们是朋友。你也会是我们的朋友?”

倪羽的表情充满了疑惑,安妮端起咖啡模样优雅至极。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记得时间回溯前的事。那是因为你和我们一样是生死簿以外的人。死神需要平衡世间生死,凡是意外续命的人都扰乱了生死规律,他们都会被死神杀死以达到平衡。但是有些人是不受生死规律束缚的,比如生死簿上没有记载的人或妖。他们也被称作生死规则的漏洞。对死神而言我们就是需要被铲除的漏洞。”

“如果这就是我们要被杀的理由,那真是太荒谬了。而且死神就可以滥杀无辜吗?我不相信那场车祸里死去的人都是漏洞。”

安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加入我们吗?我们都是你的同伴。”并向她伸出手,样子很是友好。倪羽眼看就要答应,却在最后一刻反悔。倪羽握向安妮的手终究收了回来。安妮很失望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波澜,她依然优雅地喝着咖啡,像一个悠闲的贵族。

“走吧,现在我们该去医院回溯时间了。”安妮在喝完咖啡以后又画出一道传送门。倪羽没有拒绝,她们来到医院与宋青再一次回溯了时间。

这一次时间回溯到了前一天的早上八点,陆辛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室内游泳池里,在安妮与宋青的告诫下他这两天不会外出,但是这让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他待在家里觉得十分无聊。于是他临时起意在这里办了个派对,虽然派队只有四个人,但是香槟玫瑰随处可见,他一个人在室内狂欢,室外开始下倾盆大雨。透过玻璃屋顶可以清晰地看见如墨汁染过的天空,城市被笼罩着迷雾之中。

宋青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黄金怀表上的指针慢慢走动,电视里播报着黄金怀表失窃和连环车祸的新闻。她有一种很不安的焦虑感,好像陆辛霖不会成功活下来。所以她提前盗走了黄金怀表。黄金怀表打开过后里面一共有三层,分别对应着年月日。最里面的一层是年,有十个刻度,每个刻度又分成十段。一圈就是一个世纪。而月和日都是十二个刻度。年盘里面有十颗红宝石镶嵌在刻度点上,月盘上是十二颗蓝宝石,日盘上是紫水晶。指针和怀表其他部件包括表链都是由纯金打造,做工精湛奢华无比,而且小巧玲珑,轻轻一握就可把怀表包在手心。

“会长,你觉得她会来吗?”一个小男孩儿问。他的眼神纯洁温柔就像天使的羽翼。

“最好别来,谁都别来。”宋青若有所思地说,倪羽太特殊了。

倪羽经历时间回溯后自己在教室里听课,原本她可以什么都不管,就算时光回溯多少次都和她没有关系,只要不去管这些事她可以在自己的时空里继续做一个平凡的人。但是她有自己的私心,她攥紧了脖子上的玉貔貅,心里想着其他的事。

安妮没有告诉她地址,所以她无法找到之前去的那个地方。而现在要找到安妮她们就应该去陆家。

倪羽悄悄地从教室里溜了出去,并且和室友表示自己要翘一天的课,让她们帮忙点个到。

她不确定自己在路上是否会遇到死神,莱丝丽和威廉已经让她有心理阴影了。她决定找温曜,但是这个时候温曜还没有和自己见过面。

但好在温曜的电话号码十分好记,她念过一遍也就记下了。本来是准备打电话给温曜的,但是她却看到了各大媒体给她推送的新闻。“黄金怀表被窃”“连环车祸”这两个词特别扎眼,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吗?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在事故人员中看到陆辛霖的名字,她翻遍了有关的所有报道也没有陆辛霖。而这次的事故造成了二十六人死亡,真是令人瞠目的数字。

得马上找到V先生。

她打电话给温曜,“您好,我是饕餮俱乐部的拍卖师温曜,请问有什么帮助吗?”电话那头传来温曜懒散的声音。

“温曜,我可以答应你一件力所能及的事,给我做一天保镖怎么样?”

温曜觉得打电话的人很有趣,反正自己也很闲于是就答应了。倪羽告诉了他自己的地址,两个一起去了陆家。他们来到陆家别墅,保安很势利地想将他们赶走。但是在温曜的帮助下,她顺利来到了别墅里面。可是这里这么大,该怎么找啊?

温曜一点也不慌,反正一开始他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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